一路跟到張瘸子家,張瘸子家兩間破土房,房子上麵都長著高高的蒿子。
瘸腿吧唧的也沒法上房拔草。
他到了院子裏,還往人家甜田小寡婦家瞅了瞅,甜田家裏還亮著燈,昏暗的燈光在夜裏昏黃的如同螢火……
張瘸子再次把懷裏的東西逃出來,對著甜田小寡婦窗戶激動的呼出兩口氣去,一隻手拿著那黑黑的小東西,一隻手還撫摸兩把,然後又興衝衝的踹進了懷裏。
陳小四越發好奇,等張瘸子進了屋,他也翻身躍過牆頭,他最想知道張瘸子手裏拿著的到底是啥了,離著太遠也看不清楚。
張瘸子並沒睡,而是外屋地傳出來洗東西的嘩嘩嘩流水聲。
陳小四就躲在窗口下,透過一塊破了的玻璃接著微弱的夜光往裏看。
今天是個假陰天,夜光清冷的狠,隻影影灼灼的見張瘸子洗刷的很細致了。
洗好了便站起身出門倒水,陳小四麻利的又躲避在陰影處,張瘸子把水倒掉了,然後又回去換水洗。
洗了好幾遍,陳小四見他把‘天天洗衣粉’的袋子都倒空了,當然,他的天天洗衣粉本來也不剩多少了。
洗完後,張瘸子又站在院子裏聞了聞那東西,然後放在窗台上,想了想有找了個破窟窿的竹筐給扣上來,像是不想讓人發現似的。
陳小四耐心的等著,想看看這張瘸子到底能出啥幺蛾子。
等他進來房,哼哼唧唧的鋪了被,關了昏黃暗淡的四十五瓦燈泡,然後哼哼著:“今天是個好日子,心想的事兒都能成,明天是個好日子……”
過了一會兒才消停了,傳來的張瘸子的呼嚕聲。
陳小四送了口氣,躡手躡腳的走到那破竹筐跟前,然後掀開,不禁憋不住要笑出來。
見這竹筐了不是別的東西,正是人家甜田小寡婦丟的那隻鞋……
陳小四明白了,原來這隻鞋沒找見,是順著水流衝到苞米地裏去了,這個張瘸子,色棍,不知道翻騰多久,才找到這隻鞋,剛才在田裏見他興奮的還湊到鼻尖聞了聞,這個齷齪的家夥……
把人家小寡婦的鞋刷幹淨了,這貨是不是要留著珍藏啊……
這張瘸子是十裏八村有名的懶蛋子,房頂上長草了都不想辦法弄掉,竟然把人家小寡婦的鞋刷了一遍又一遍,他自己的衣服都見不得一個月洗一次,哪天掉到河裏,這貨差不多才算洗一次澡了。
陳小四眼睛動了動,把這隻小鞋拿了起來,甜田三十六寸的小鞋果然一陣柔軟了。
陳小四把竹筐放下。
拿這鞋,翻身跳入甜田院子裏,然後輕輕敲她的窗戶。
“甜田姐,睡了嗎?開門呀,我是小四……”
“誰……”裏麵傳出了小寡婦甜田的詢問聲。
她也剛睡下,白天的事兒弄的她很是傷心,又哭了兩次,心想自己的命真是好苦啊,爹媽沒了,好不容易嫁給個男人,結婚當天,沒入洞房男人就死掉了,還得自己清純的大姑娘守了活寡,還鬧了個客夫的壞名聲。
現在,小浪張還欺負她,她委屈的胸前一陣起伏,聽到大半夜的,小四在呼喚自己,心頭一跳,同時心裏也一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