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祭司衝上前去,將天河給圍了起來,高呼“仁祭司”名號,將他拋在了空中。天河成了他們心中的偶像。
但是此刻的天河腦海中卻是一片空白,那個麵黃肌瘦的少年,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淡然的麵對,決然的自爆,一切都在天河的腦海中不斷的滾動,讓他怎麼也無法開心。
當天晚上所有的祭司都安心的休息了,但是在聖殿的最高處,天河一個人靜靜的站在那裏,看著廣場的大坑他陷入了久久的沉思。他的心很煩亂,縱然所有人都把他當做英雄,但是在他的心裏卻充滿了矛盾。
那個孩子臨死的畫麵一直在天河的腦海裏來回滾動,他還隻是一個孩子,營養不良麵黃肌瘦的孩子,但是他卻能坦然地麵對生死,當他自爆的那一刻,給天河的感覺,就像是他已經千百次的排練過死亡一樣,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沒有絲毫的掙紮,就這樣化成了塵埃。
死在天河手裏的人多了,再凶悍,再殘忍的人他都不曾手軟,但是這一刻麵對著一個孩子,甚至還不是自己親手殺死的孩子,天河矛盾了。
這一刻他甚至希望這個孩子是一個凶殘的沒有人性的,甚至哪怕是一個年紀再大一點人也好。
但是不可能,他就是一個孩子,哪裏像是一個殺手,也許自己弄錯了,天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殺錯了人。
就在此時一個虛弱的聲音在背後傳來:“你的心裏很矛盾是嗎?”
天河驚訝的轉過身來,很快驚訝變成了狂喜,站在身後的赫然就是昏迷多日的李淩薇,雖然她的身體看起來很虛弱,但是她確確實實的站在了天河的麵前。
就在此時李淩薇一個趄趔,腿一軟竟然差點倒在地上,天河忙伸手將她扶住,李淩薇滿臉疲倦的說道:“我是不是很沒有用,連站都站不穩了。”
看著虛弱的薇兒,天河的心裏一痛,但是麵上依舊強顏歡笑說道:“不會的,你現在不過是中了毒,沙羅曼祭司,已經答應我,等這裏的事情結束了,就帶我們去見教宗,到時候一定能將你的毒素徹底清除,然後我就送你回李家,你依舊是漠北萬貨行最厲害的女管事。”
薇兒疲倦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教宗,那可是很大的人物哩,在李家隻有老祖宗才有資格和教宗麵對麵說話,看來薇兒很快也和老祖宗一樣哩。”
天河看著開心的薇兒說道:“那當然,我們家薇兒也是有大本事的。”
薇兒看著天河突然說道:“既然薇兒這麼有本事,你能告訴我,你剛才為什麼矛盾嗎?”
天河強顏歡笑的說道:“我哪有矛盾,剛才我正在看星星那,心裏什麼都沒有想?”
薇兒鼻子一皺說道:“騙人哩,老祖爺爺說過,一個人的心可以通過眼睛看出來,你剛才的眼神告訴我,你一定心裏有事,是不是跟你剛才擊殺的那個殺手有關,剛才沙羅曼祭司告訴我,你剛剛替聖殿解決了一個棘手的刺客。”
天河苦笑著,喃喃道:“哪裏是什麼刺客?不過是一個麵黃肌瘦的孩子,一個孩子而已。”說到這裏,那個孩子臨死的畫麵再一次出現在天河的腦海,他的心裏又是一陣刺痛。
就在此時李淩薇突然一把將天河抱住,頭輕輕的靠在他的肩膀上,然後輕輕的說道:“阿醜,在這裏我已經沒有親人了,你就是我最親的人,不要讓我擔心好嗎?答應薇兒開心一點。”
被李淩薇抱住的那一刻,天河突然整個人都呆住了,雖然這些日子他曾經無數次的抱著李淩薇前去解毒,但是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有感覺,似乎這一刻他都能感覺到李淩薇的呼吸與心跳,兩個人的心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貼近過。
天河輕輕撫弄李淩薇的長發,這種感覺真的很好,將他心裏的煩亂完全的驅散了,一種責任感油然而生,他鄭重地說道:“薇兒,你放心,你將生命交給了我,我一定會好好的守護你。”
就在天河發下誓言的同時,一陣輕微的呼吸聲回想在天河的耳邊。他悄悄看了看趴在肩膀上的李淩薇,也許是太疲倦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竟然沉沉的睡著了。
天河從儲物戒指內取出一件厚厚的皮草,搭在了李淩薇的身上,兩個人就這樣靜靜的呆著聖殿的最高處,星光灑滿全身,夜正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