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有限,西奧多隻能長話短說:“弗朗索瓦是我的第七個哥哥。他和我並不是同一個母親,但我們兩個卻長得一模一樣。這簡直是奇跡。我的父親由此認為這是上天的指示——”

趙若明咋了咋舌,不知道是該驚訝同父異母的兄弟竟會長得像複製粘貼,還是該驚訝老曼斯菲爾德那樣重口味的嗡嗡仙人竟會篤信上天。

西奧多繼續道:“所以父親把我們兩個……”

趙若明豎起了耳朵——根據小說定律,這,這難道是?這我可就不困了啊!

西奧多繼續道:“所以父親總是把我們兩個單獨拎出來比較。”

嗯?就這?

趙若明失望地收回了目光。還以為是什麼勁爆的東西呢。

西奧多嫌惡道:“我處處比不上弗朗索瓦,這我承認。他比我心狠手辣,比我做事果決,我也服氣。可他千不該萬不該……”

趙若明疑惑道:“不該什麼?”

西奧多已經是敗類中的翹楚了,什麼事情,是西奧多都不能接受的?

西奧多沉默了一下,道:“我為了家族中的競爭,買通了弗朗索瓦的心腹,在心腹身上安裝了監視器,時刻傳遞弗朗索瓦的動向。”

曼斯菲爾德家族的傾軋就是這樣的。這手段雖然不那麼磊落,但西奧多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光彩的。

“某一天,我記得很清楚,那天是那個夏天最熱的一天。弗朗索瓦帶著一群手下,去處理與曼斯菲爾德家族作對的一個黑幫頭目。

“那個黑幫頭目和自己的妻子有七個孩子。弗朗索瓦當著他們的麵槍殺了黑幫頭目,又笑著逼問妻子,如果七個孩子隻能保全一個,她會選擇哪一個。

“黑幫頭目的妻子猶豫了半天,選擇了最小的那個孩子。然後……”

西奧多閉了閉眼睛,至今想起那一幕仍然心有餘悸。

“然後,弗朗索瓦就讓手下把最小的孩子綁起來,對那位母親說,‘現在,我要你親手槍殺其餘的六個孩子。每殺死一個你的孩子,你這位最心愛的小兒子就可以保留一部分身體。手,腳,頭……隻要你完完整整地殺了那六個小鬼,這位幸運兒就能完完整整地活下去。’”

“然後……”西奧多頓了頓,省略了這一部分內容,“總之他們都死了。”

“做完這一切,弗朗索瓦笑得很開心。他吩咐我買通的那個心腹上去給那家人收屍,心腹照做了。結果就在心腹蹲下身拖屍體的那一刻,弗朗索瓦槍殺了他。”

西奧多冷然道:“我永遠記得他當時的表情。他拿起了我安裝的監視器,笑著對我說:‘弟弟,滿意你看到的嗎?’”

殺戮,在西奧多看來,隻是一種達成目的的手段罷了。對於西奧多而言,屠刀隻是工具,人可以使用工具,但沒有人會愛上工具。

可弗朗索瓦不同,他是真正的以屠戮為樂,以鮮血做紅酒,以死亡為助興的舞曲。他享受著殺戮——他是一個溫文爾雅的劊子手,一個真正的扭曲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