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綾見他一臉苦笑,隻道他心中勉強,頓時用手使力將他推開,又忍不住怒氣道:“我不要你背!你快些走吧!讓山裏老虎來把我吃了,也不關你什麼事!”
林凡被她猛地推開,見她好端端又發起火來,一時不知所措,心中實在有些氣,暗道;你的道行不找這山裏野獸麻煩就不錯了!尋常野獸哪裏還敢惹你。再說這裏位置在半山崖上,那老虎也要本事上的來才行!心中這麼想卻不敢露出絲毫在臉上,他尋思藍綾少女心思,臉皮兒薄,不好意思讓自己背。她這句話的意思大概就是反意!這麼一推測,心中竟酣然醒悟了般,趕緊過去將她扶了起來,露出笑容道:“都是我錯了!好不好!你傷勢未好,不易動氣!”
藍綾臉色稍微鬆了些冷哼道:“本來就是你錯了!”她這句話卻生氣意味大為減弱,嗔意卻是甚濃。
林凡這會摸到了她幾分脾氣,不敢輕易答話。隻是小心緊張的將她背上。心中卻是忍不住暗道;我又當真哪裏錯了?剛剛他也是哄她的話兒!哪知藍綾卻頗理直氣壯惱他。突然林凡想起上昆侖山時林蘭兒調皮的樣子,經常捉弄的紫雲哭笑不得,觸及心事,林凡雙目凝視著花果山落日餘輝的山體,目光好象是在看著極遠的地方,過了好半天,卻是忽然輕歎了一口氣。
藍綾溫順的伏在林凡背上,有生以來還是首次和陌生男子這麼親密接觸。一顆芳心怦怦跳的厲害,臉色竟也一片鮮紅。見這個呆子竟然又愣在那裏,突然歎起氣來。藍綾發現他眼睛布滿了血絲,充滿了孤寂、憂鬱,似乎藏著無法想象沉重心事。
她怔怔的看著林凡的臉頰,心中卻萌生了無比憐惜關愛之意。一邊心道;呆子隻會什麼事都笨的放在心裏!她亦不想自己在長輩們的愛護下,要什麼便有什麼!從沒人逆過她的意。她刁蠻人性,長輩們也寵著她,哭哭笑笑是最簡單平凡不過了!這次偷聽大人的說話,關於花果山有一件關於它們本族興衰的異寶出世,便偷偷跑了出來。在往來客棧,突然見到了幾分呆氣的林凡。她原來早就和那個叫魔術楊的小老頭打過幾次交道,亦上了上當受騙一次。對那猥瑣的小頭老,異常氣惱。又聽到林凡這個冤大頭,被小老頭哄騙點了價格不菲稀罕酒菜,起了打抱不平之心。之後種種,一起經曆了不少事,她裝扮成男子,旁敲側擊,隻知林凡在找一個人。其餘的他就不再肯多說一句。心道;這人是個悶驢蛋,看上去蠻明白一個人,但卻令她又氣又惱。
林凡見天色已晚,若是再晚些時分,又背著一個人,要爬上去就困難了。當下深吸口氣,對背上的藍綾柔聲道:“你抓緊,小心了!”說完開始攀爬起來,這段懸崖絕壁,雖然不是很高,但有幾處落手的地方,卻是極為驚險。好在林凡也非尋常之人,一路攀爬,體內傷勢隱隱痛楚,令他幾乎鬆手,最終是咬緊牙關,爬到了那處隱蔽洞口。看清立身安全之後,林凡鬆了口氣。將藍綾放下在地上一稍微幹淨處,腦袋一陣昏眩,再也堅持不住,體內傷勢並發,昏了過去。
藍綾見他突然間昏倒,一時嚇了一跳,臉色刷地慘白,聲音竟不由地顫栗起來道:“喂!你!你!怎麼了?”立即一點受傷的樣子也沒有,站了起來。急走過去,推了推地上的林凡,見他一動不動,這下終於慌亂了。好在她雖然嬌蠻,但對醫理懂得不少。狐族遠比人類漫長的生命,足夠時間去學習世間的知識。這也是它們的智慧,比它們法術更聞名於修真界的原因之一。
藍綾亦說不清,這個相識不久的昆侖少年,總令她心神錯亂。她修習狐族《姹陰媚術之法》講究無情之道。狐族少女均看是有情,實卻無情。故而以先天智慧,突破有情而入無情之境,以超越世人眼光習俗,遊戲人生。姹陰媚術亦是一門厲害無比媚態迷惑眾生的法術。加上狐族少女天生美貌均勝過人類。以媚術而論,天下間哪個道派可曾勝過狐族。
藍綾搭在林凡的脈搏上,好一會兒,臉色無端地變得慘白,雙目竟癡了般,盯在林凡臉上,一邊喃喃低聲道:“呆子,你受了傷,怎麼又不說呢!這麼嚴重!死了活該!那你死了!我!我!”這會竟沒有再說下去,隻是雙目慢慢流淚。
林凡本就因強修佛門功法,而與自身道家玄門心法,水火不相容。體內經脈損耗日益嚴重,又硬接妖靈魈數刀,妖氣刀芒侵入體內,震傷他五髒六腑。最後,妖靈魈一刀斬落雷峰佛塔,及毀滅他的飛劍!才另他生機斷絕。兩件都是和他元嬰融為一體的法寶,此刻一毀一重創。元嬰亦充滿了死氣。
藍綾探他手脈,一顆心竟也隨著微弱的脈搏冰涼了下去。嬌軀顫栗著搖晃一下,輕輕將林凡抱在懷裏,好一會兒!突又哭又怒道:“誰叫你懲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