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暖和吧。回到家裏,如果父親不在,那可怪可憐的。那該怎麼找啊!”
“父母確確實實地活在孩子的身體裏呀!”
明子點點頭,淚眼汪汪。
火車動了。
從車窗看到花子捧著那白色花束…… 火車開出之後的鐵軌上,雪也隨落隨消。
火車在到達那山間小站的時候,車頂上也積很多雪吧?
花子立刻睡著了。在東京,她也接觸到很多的事,好像她也累了。
她母親雖然幾個晚上沒有好好地睡覺,但是她把丈夫的遺骨放在膝上,所以全無睡意。
她看看熟睡中花子的麵孔,和父親在世時完全一樣。
她想,她必須把這孩子好好扶養大,讓她毫不遜色於無殘疾的孩子。
母親把圍巾給女兒圍上。
花子十分珍視地把花束放在胸前。她不知道明子是獻給父親的。以為是給自己的呢。
花子的臉像花一般在薔薇、石竹中開放,就像一朵淡粉色的大花,清純之至。
“哪怕隻有一次也好,很想讓花子看到自己可愛的這張臉。”
她母親自言自語地說。她還想起,花子父親在世時就常常這麼說。
火車到達山間的時候雖然已是半夜,但是所有的站員全都在站台上站好隊,迎接站長的遺骨。
“站長!”
有的年輕工人喊了聲站長便大哭起來。
許多站員家屬和鎮上居民也來了。花子母親回答人們的吊唁說: “大雪天裏這麼冷還到車站來接他,真對不住,掃雪已經夠辛苦的了。”
“對!再也聽不到站長那堅強宏亮的號令,大家都很難受啊!”
“隻是去了東京幾天,可這雪下得幾乎認不出原來小鎮的麵貌了。”
“很厲害的暴風雪啊。”
“各位都辛苦了!”
花子母親替站長向大家道了謝。
“進屋子烤烤火吧……”
副站長把大家往屋子裏讓。
花子伸著靈敏的鼻子尋找父親的氣味…… 她摸了摸每個站員。
一進辦公室,花子就朝著父親的辦公桌走去,一屁股就坐在那椅子上。
父親雖然不在,但是坐在父親一直就坐的椅子上,覺得父親就在這裏。
“站長先生,可愛的站長先生!”
年輕的車站工人稱她站長,並且看著她的臉。然後說: “從明天起,你就每天都坐站長的座位上吧。”
花子被那年輕人牽著手領走。
家裏燈火通明,許多人聚在這裏。
為什麼這麼熱鬧,花子雖然不明白,但是惟獨父親不在,卻使她深感奇怪。
然而許許多多的東西上都有父親的氣息,所以她把所有的房間找了個遍。
等她母親把父親那套站長服交給她,她才似乎放下心來。
第二天早晨,花子醒來就要去車站。
“這可難辦。那就隻好帶她去啦。”
她母親讓小保姆帶她去了。
卡羅也跟來了。
“啊,站長來啦!”
昨天那位年輕人迎接她的到來,恭恭敬敬地敬禮之後,把她讓到爸爸的座位上。
火車到站,副站長抱著花子上站台,讓她發出開車信號。
花子大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