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一特爺們,平時就沒藏,何況是今天:“我倆沒成。”
劉盛炸了,擼起袖子教育陳沉:“陳哥,不是兄弟說你,你這多少有點不識好歹了。袁哥這樣的男人,絕版,你上哪兒去找更好的?”
可憐左一個大王,右一個阿坤,都沒能架住劉盛這一通婆婆經。
陳沉一字不落地聽完,點頭鼓掌表示說得很有道理,隻可惜:“你都說了,袁哥那麼好,我怎麼配得上?”
沒想到陳沉來這一手。不過話已經到這份上,劉盛破罐破摔:“陳哥,那天基地從天而降一男的,長相凶得跟鍾馗似的。你說實話,你倆是不是一對?”
“不是,袁哥為我作證。”
劉盛當真去瞟袁一,得到證實之後,才長舒一口氣:“我就說,肯定不是。他們還非跟我爭。要陳哥你真跟那凶神在一起,以後要吵個架,動個手,那多吃虧。”
動手嗎?陳沉尷尬地笑笑,確實動手了,隻是吃虧的那個,跟劉盛想象得不太一樣。
劉盛坐回了位子,作著傷感的哭臉:“不能看到你們在一起,我的青春注定有場遺憾。”
雖說誇張了點。但一旁的大王看著劉盛這樣,心中也激起同感:“那時我們五個,就你倆最好,還以為你們肯定能在一起。不過做兄弟也挺好,陳哥,袁哥,我敬你們。”
阿坤跟著也道:“我現在還記得,當年袁哥弄得那場告白。”
劉盛像個彈簧似的又跳起來:“誰說不是。把我一個老爺們看得眼淚汪汪。”
那場告白,陳沉記得。
它是他與袁一關係的分水嶺。
在那之前,他跟袁一稱兄道弟同吃同住沒有任何芥蒂,因為他完全地把袁一當了兄弟;可那之後,他時時注意與袁一保持距離,甚至平時說話,都變成了客氣的公事公辦,私事免談。
之後,袁一又用了漫長的時間,才讓他們的關係恢複成如今這樣。
陳沉拒絕袁一,因為他不喜歡袁一,或者說他不會喜歡上任何人,袁一隻是恰好成了那塊問路石。
袁一也記得那場告白,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嚐試。舊事重提,油然生出懷念。不過隻是懷念,沒有惋惜。
那是四年前的一個夜晚,夜空幽藍,滿月高懸,濤聲不絕於耳……
臨睡覺前,袁一故意讓人拉下電閘,讓整片基地斷電。
平時停電,都會有備用電源。可那天,陳沉在黑暗中等了半小時,都沒等到電來。他隻好走出來,察看別間的情況。卻發現整棟樓空無一人。
萬分詭異,陳沉隻好下樓來找。他借著月光,走到室外,從辦公樓,到訓練場,陳沉幾乎走遍了基地每一個地方,可所有人都像憑空消失一樣,不見蹤影。
那時陳沉沒覺得害怕,世上不存在鬼神,也沒有超能力,能讓這麼多人悄無聲息地消失的,隻有一種可能:他們集體進行著一個背著他的密謀。
陳沉最後走到海灘,坐在礁石上,期待著他們揭曉答案。
他並沒有等多久,幾乎是一瞬間,他坐著的這塊礁石成為光源環繞的中心。
光線太亮,刺得他晃眼。
適應過後,才看清,這是袁一領著基地的所有成員,手捧黑蝶蚌,蚌殼中心點著蠟燭。
很像深海之中,發光的水母群。
陳沉看著袁一一步步走到自己麵前,不知道是否該慶幸,那時的他坐在礁石上麵,才能讓袁一那一米九的大高個子,擺出仰視的動作。
可事實證明,不是所有盛大的儀式都會得償所願,袁一就沒有。
而今,一切過去,該放下的釋懷,該珍藏的存入記憶。不否認曾經的美好,也不再執念。
那晚,五個人喝了半宿。大王與阿坤被劉盛扯著灌酒,三個醉成一灘,袁一手提肩扛拖走兩個,陳沉則背著最輕的阿坤,送他們各回各房。
一通忙活完,天也快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