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凱爾按吩咐做了。“因為我有些遲鈍,閣下您知道的,”他一臉莊重地說道,“我對這件事情一無所知:可是當我看到——”
“你究竟看到了什麼!好了,你究竟看到了什麼?——巴爾尼,我不想追究你這樣的諂妍媚色;可是不要覺得我沒有看出來你瞪著一對兒大眼睛像一對兒燈籠一樣看著我的那個吃驚的樣子!”
“那樣的話,就像看到閣下您站在那兒一樣,我看到他了:可是為什麼我不會呢,當時寶琳娜小姐也像我一樣是在場的,而且——”
“你就繼續說你的謊話好了——離開這個房間,先生!”
“可是主人?”巴爾尼說道,滿臉乞求的樣子;“沒有一條燈籠褲穿?——肯定他是會感冒的!——”
“拿走這個,流氓!”茵格爾德斯比回答說,一邊說著把一條褲子扔過去,如其說是直接扔在了他的臉上;“可是我依然覺得,你繼續在這兒玩你的這個花招,是不會逃脫罪罰的;記得有一件事情叫做例行公事,而我的父親正好是鄉間的地方法官。”
巴爾尼的眼睛裏往外躥火了——他直撅撅地站在那兒,像要說話的樣子;但是,控製住了自己,可真的不容易,他把衣物拿起來,離開了房間,直挺挺地就像一個輝格黨人。
“茵格爾德斯比,”查爾斯.西佛斯說道,吃完早餐的時候,“這件事情就像一個笑話一樣過去了;今天是我留在這裏的最後一天;因為,盡管有很大的留戀讓我不舍離開,出自一般性的禮貌,我耽擱這麼長的時間了,也應該回家去看一看了。我馬上要跟你的父親解釋一下我急切的心情,趁著我現在還有一些可換的衣服穿。我指望著他的回答可以讓我返回家中去了!同時希望直率地加以告知——我這麼問是出於鄭重的心情以及作為朋友的基礎上——我是不是作為一個受騙者成為了你們慣常習慣耍弄的對象了?難道你們沒有從中插手——”
“不,上天作證,西佛斯;我看出來你是什麼意思了:以我的榮譽為證,我跟你一樣感到神秘莫測的感覺;可要是你的仆人——”
“不是他——要是這裏邊有什麼蹊蹺之處的話,至少他在其中不會有遮遮蓋蓋的地方。”
“要是這裏邊有什麼蹊蹺之處?好了,查爾斯,你是覺得——”
“我不知道我究竟覺得什麼,湯姆。恰像你是肯定是一個活人一樣,肯定昨天晚上那個幽靈鬼魅又拜訪了我的房間,衝著我的臉上齜牙咧嘴出洋相,然後拿著我的褲子就走開了;我既不能從床上跳起來,也不能掙斷那根好像把我綁縛在枕頭上的無形的鎖鏈。”
“西佛斯!”茵格爾德斯比說,稍微頓了一頓,“我要——別作聲!姑娘們跟我的父親在這兒——我會把女孩子們哄到別的地方去,好留出足夠的空間來給你和家主在一起:讓你跟他表明你的觀點,然後咱們一起談一談有關燈籠褲子的事情。”
湯姆的插手其中成功了;他把女士們一夥兒帶去參觀某個經典式的古代植物屬標本——這是她們在哪兒都找不到的;而西佛斯仗著膽子直接走過去假裝巧遇,采取突然襲擊的措施一舉襲取了“家主”的防禦堡壘。我不會就此停下來不接著描述這番攻守的後續進程的;使其完滿達到所能期望的完美成功,而後西佛斯又被遞交回了女士之手。這個快樂的戀人以正切線的態勢離去了;研究植物的一夥兒人迅速地就被趕上了;而卡羅琳的一隻手臂,正在猶猶豫豫地指向一棵植物,在那裏費力地想要讀出其拉丁語名,因此就落在了大夥兒的後麵,這隻手臂馬上就被緊緊抱在他的手中了。
世界在他們眼中像什麼,
它的煩囂,它的癡話,還有它的“燈籠褲子”及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