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之後，沈玉寧換上一身淺紫色紡紗，睡眼惺忪地到了飛燕閣。若不是因為她要練舞，她還是挺喜歡飛燕閣的。刨去兩層的燕形閣樓不說，裏麵放了好幾架好琴，都是前朝留下來的寶貝。她垂涎了好久沈飛都不肯送給她。
深吸了幾口氣，沈玉寧換上一個自認為不錯的微笑，踏進了飛燕閣。
“小姐，奴婢沉霜，從今日起負責教小姐‘鳳回九天’，請小姐每日都這個時辰來。”沈玉寧沒聽到走路聲，卻突然聽到身後有人說話。雖說這聲音輕柔甚是好聽，也把她嚇了一跳。
轉過身來，沈玉寧看到天耀城第一的舞娘沉霜，又是一驚。涵煙眉，柳葉眼，頭發簡單得綰了一個十字髻，別上一枝流灩蝶釵，臉頰一抹嫣紅襯得人精致又靈動。青色長裙上點綴了幾朵曇花，裙擺拖到地上，腰間係了一根水藍色的絲帶，垂在身側，襯出她纖細的腰身。
沈玉寧身為女子看了也不禁歎一句太漂亮了。她自認為自己雖然不是絕色，也算得上佳人，如今一比才覺得自慚形穢。
“小姐？”沉霜見沈玉寧出神，淡淡的叫了一聲。
“開始吧。”沈玉寧從剛才的震撼中走出來，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度過這煎熬的一天。
“小姐，手不要捏在一起，這裏和這兒要稍微分開一點才好看。”沉霜掰著她的手指，細聲細語地說。
“小姐，頭稍微低一點，再高一點，再稍稍高一點。嗯，就這樣，小姐不要動，要待一炷香。”沉霜一邊矯正著沈玉寧的動作，一邊“善意”地說。聽著是很善意了，不過在沈玉寧眼裏就是晴天霹靂。
“小姐，站的時候隻有腳尖點地，重心放到前麵才顯得身形更漂亮。”好不容易挨過了一盞茶，沈玉寧還沒來的急揉揉快僵住的脖子，沉霜就接著開始下一個動作了，連哀嚎的時間都沒留給她。
“小姐，表情要自然一點。嘴角向上翹一點。”沉霜一邊說一邊做了個示範。“隻是嘴角向上翹，不要把牙齒露出來。”
這個時候還要讓她笑出來，她哭都哭不出來了。沈玉寧也沒法生氣。人家是大美女，沈玉寧哪裏敵得過她的“美人計”，眉心一皺就讓她乖乖聽話了。
“小姐，今天就到這兒吧。”沉霜話音還沒落，沈玉寧就跑沒影了。
一路小跑回到自己屋裏，沈玉寧攤在床榻上，累得連根手指都不想動。
“碧婉，去放一桶熱水，再把之前你收好的花瓣放進去。”沈玉寧把碧婉叫來，喘著氣說。
碧婉看出沈玉寧累得不輕，馬上就把熱水放上了，幫沈玉寧卸下發簪，脫下外裙，進了裏間。沈玉寧一入到熱水裏，覺得全身的毛孔都張開了，沒之前那麼難受，舒服地閉上眼。鼻間不時能聞道陣陣木蘭花的香味。
沈玉寧覺得水涼了，叫來碧婉添水。喊了兩聲都不見她過來。隻好自己從浴盆裏出來，披上一件白色的絲裙，頭發也沒擦，濕噠噠地貼在衣服上，時不時地有水珠落到地上。
走出屏風，卻看見有人半倚在她的床邊。而且還是個男的！
“你……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