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要害他們?若說是為了錢財,贓物都在破廟裏,一件未少。
陸琢玉站在往事卷前,紅著眼,如看無聲電影一般看完陸宅之事,然後他抬手,在往事卷上再次寫下。
金陵城外城隍廟,十一年前,隆冬三月三。
破廟內,匪盜們坐在一起分贓,看起來並沒有爭吵。
“哎,你說這小紙人還真好使啊,這麼小的一個小紙人,居然能殺那麼多人。”
匪盜們走後,在宅子裏放了一把火,大部分屍體都被燒了,看不清傷口。
“就是啊,那麼薄薄一片的小東西,‘噗呲’一下,千裏之外過來,就給人割喉了。”
“不過那修士不要錢,隻讓咱們殺人,到底是跟那家有什麼仇啊?”
修士!
陸琢玉上前一把攥住了往事卷。
卷軸晃了晃,表麵漾出一層水波紋一般的痕跡,在陸琢玉咬著牙鬆手之後,又恢複成原狀。
“誰知道呢,反正他不要錢,這些東西咱們平分難道不好?”話罷,那劫匪將手裏的小紙人往地上一扔。
幾個劫匪繼續分贓,甚至覺得幹完這票大的,都能金盆洗手,娶妻生子,孩子老婆熱炕頭了。
下一刻,破廟外突然飛進來五個小紙人,分別貼在那幾個劫匪身上。
幾個劫匪神智都是清醒的,身體卻不受控製。
他們眼睜睜看著自己拿起身邊的刀劍,將對方砍死。
五具屍體,死不瞑目。
然後呢,那個修士到底是誰!
“是誰,到底是誰!”陸琢玉拽著往事卷,眸色陰暗。
可直到最後,往事卷上也沒有出現那個修士,隻有獵獵寒風,將地上的小紙人吹到破廟的火堆裏,燃盡。
-
今日出去後,陸琢玉便沒有過來找她。
蘇寧瓔看到鬼崖上方聚集了很多人,隱約還能看到上古法陣震動。
大抵是法陣又出了什麼問題。
這種大事一向不用她參與,也不是她沒有集體榮譽感,實在是因為她實力微薄,插不上手。
想到陸琢玉還住在鬼崖上,蘇寧瓔覺得再遇到陸琢玉,一定要讓他從鬼崖上搬下來,雖然他是男主,擁有男主光環,但那裏實在是過分危險。
最重要的是,他上輩子就是那麼嘎的。
也不知道陸琢玉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難道是為了從哪裏摔倒,就從哪裏爬起來,謹記自己上輩子的恥辱,這才跟鬼崖杠上了?
直到晚間,蘇寧瓔才再次看到陸琢玉。
那個時候,蘇寧瓔已經睡了。
屋內沒有點燈,男人就站在她床邊注視著她。
少女蜷縮在被褥裏,閉著眼,黑暗中,隻能看到柔軟的麵部輪廓。那麼安靜,那麼柔美。
從蓬萊禁地中出來,陸琢玉心神不穩,連心魔都不敢出來惹他。
不知道要去哪裏,陸琢玉想起父母慘死的畫麵,覺得自己就像是個遊魂一般,無來處,無歸處。
夜幕濃鬱,等他回過神來,已經站到了蘇寧瓔床邊。
陸琢玉輕輕抬手,大開的門驟然合攏,風被關在了外麵。
蘇寧瓔剛剛睡著沒多久,突然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人抱住,那冰冷的觸♪感嚇得她立刻就睜開了眼。
正欲尖叫,一隻手捂住了她的口鼻。
“瓔瓔。”
是陸琢玉。
男人身上不知為何帶著血腥氣,他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像一個長久沒有休息的旅人,終於找到了一處棲息之地,卻因為某種原因,無法停止,所以隻能繼續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