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約,幹什麼這麼等我?”梁軍武突然想起了剛才高尚局長電話裏說的軍紅的事情,覺得自己純粹是明知故問。
“軍武,咱們計劃處,要政變了。難道說,你一點兒消息也不知道?”簡約嚴肅了一張臉,鄭重的告訴他。
“政變?這是什麼話?哪兒來的政變?”梁軍武與她打著哈哈。
“我聽說,組織部的梁軍紅要來咱們處當副處長。你一點兒消息也不知道麼?”
“這……”梁軍武實在不好意思撒謊,就說:“倒是聽組織部的人議論過。”
“你同意她來麼?”簡約大聲地問她。似乎是要考驗他似的。
“這事兒,屬於組織部決定的事兒。我沒有權力讓她來當副處長,也沒有權力拒絕她來當副處長。”梁軍武冷冷地回答了她。
“胡說!依你與高尚局長的關係,我不信你拒絕不了這件事兒。那個軍紅,是不是與你有什麼特殊關係?讓你不敢拒絕她。”
“要說特殊關係,就是一個辦公室裏的同誌關係。除了求她打打字、複印一下材料。別的,什麼關係也沒有。”
梁軍武知道簡約此時此刻的心情很不好,但是沒想到她問話竟然會這麼刻薄。
“嗯。這麼說,這個軍紅到來,算是一場天上飛來的橫禍了!”簡約恰如其分的選擇了一個符合她此時此刻心情的比喻。似乎是發泄了自己的一肚子不滿。
“簡約,組織部和人事局的幹部交流,是很正常的事兒。對於軍紅的到來,你怎麼這麼敏感?”梁軍武直接了當地問起了這個話題。
“敏感?你覺得我這是敏感嗎?”簡約反倒質問起了他,“我這是為你擔憂,為計劃處的未來擔憂。”
“擔憂?這有什麼好擔憂的?不過是來了個副處長……”梁軍武不以為然地說道。
“這你就不懂了。”簡約朝他撇了撇嘴,然後說:“女人的直覺告訴我,計劃處的一場政變就要來臨了。”
“政變?沒那麼嚴重吧?”梁軍武微微地笑了笑。
“你呀,真是個書呆子。江湖上的事情,一點兒也不懂。”
“這怎麼扯到江湖上去了?”梁軍武覺得實在是好笑。
“你知道,梁軍紅為什麼到人事局來?為什麼又選擇了計劃處副處長的職位?”
“也許是看到計劃處空了副處長的位置吧?”梁軍武實在不願意將梁軍紅與自己交談的那些內容告訴她,隻能佯裝不知情,漫無邊際地猜測著。
“副處長的位置,你不是為我留著的麼?”簡約不知道怎麼來了這麼一句話。
“是啊是啊。”看到這麼癡情的姑娘,梁軍武實在是不願意傷她的心。但是,計劃處副處長的位置到底是留給誰的?他心裏也沒有個準兒?當然,作為業務骨幹,簡約來計劃處之後表現出的組織協調能力和超高的工作積極性,她應該是計劃處當仁不讓的副處長預備人選。
“我認定,她之所以選擇計劃處副處長的職位,就是衝著這兒的權力來的。”
“就算是這樣。她還能怎麼樣?”梁軍武想,自己是處長,又是計劃業務的開拓者。難道說,梁軍紅還能覬覦自己的位置,讓自己大權旁落?
“怎麼樣?你說能怎麼樣?我要是她,來了就把計劃大權牢牢控製在自己的手裏。把你這個處長架空起來,讓副處長成為發號施令的女皇。”
“看看,你想哪兒去了?就算是她要這樣,我這個處長也不是聾子耳朵-----擺設吧?”梁軍武極力釋放著她疑惑。
“她是省委副書記的千金,你不好意思與她爭的。再說,如果領導把那些文字材料的寫作任務壓到你頭上,你哪兒還有精力抓計劃業務?”簡約此刻憂心忡忡,一副杞人憂天的樣子。
“不會的,不會的……”梁軍武嘴巴上連連否認。其實,梁軍紅會不會像簡約擔心的那樣做,他的心裏也是不敢保證的。
雖然他與梁軍紅關係一直不錯,在感情上還有那麼一點兒特殊的牽扯,但是,他知道權力對於人的誘惑是致命的。
古代的宮廷政變,不就是皇位的爭奪導致了父子、夫妻之間恩情的喪失嗎?況且,自己與梁軍紅,僅僅是彼此之間有些好感,還談不上什麼兄妹夫妻之間的名份呢?
看到梁軍武一副木訥不醒的樣子,簡約深深的歎息了一聲,隨後說道:
“實際上,人家是組織部派來的幹部,既然你隻有接受的份兒了,我還自作多情的瞎操什麼心啊?就算是政變,也殃及不到我的頭上,我……不過是為你擔憂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