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雲淑的情緒不是很穩定，動不動痛哭尋死，周夫人晚上隻好陪在閨女身邊，好聲安慰著她。
雖然有許多丫鬟在，不必事事自己做，但到底是親閨女，周夫人總是放心不下。
周老爺晚上歇在了妾室王氏的房裏，王氏百般體貼。
見他眉頭緊皺，想必是在擔心周雲淑的身體，還幫他揉了揉太陽穴。
“老爺，您仔細著點身子，還是不要太操心了。”
周老爺歎了口氣，“我怎麼能不操心，雲淑是我女兒，馬上都要成親了，她的臉如今變成了那樣，看了那麼多大夫都找不到病因，繼續這麼下去，王家那邊我都不知道該怎麼交代。”
事情正在慢慢往王氏期待的方向發展，她在心裏組織了一下語言，緩緩開口。
“雲淑的病太過怪異，這一天兩天的怕是也無法痊愈，要是實在不行，就告訴他們實情，然後商量著把婚事給退了，王家會理解您的。”
成親這件事讓周老爺煩悶不已，“說得簡單，退婚哪有那麼容易，我們周家和王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家，要是輕易退了婚，別人指不定會在背後說閑話，到那時候雲淑一個姑娘家的臉往哪放，我們兩家的臉又往哪放？”
王氏替他按摩的動作稍微慢了一些，心中正醞釀著那個想了很久的主意。
“老爺，我倒是有個主意，既能讓雲淑安心在家養病，也能保住這樁婚事，不讓周家和王家丟臉麵。”
周老爺背對著她，看不到她的神情，隻察覺到她的手慢了下來。
“哦？什麼主意，說來聽聽。”
“雲淑這怪病一時半會兒也治不好，這麼下去婚事肯定要耽擱，我在想，不如讓雲瀾代替雲淑嫁去王家，這樣既能保住周王兩家的婚事，也能讓雲淑待在家安心治病，不是一舉兩得嗎？”
周老爺聞言眉頭一皺，不用思考便在心中把這個辦法否決，“我還以為你能想到什麼好主意。”
王氏一愣，“老爺，我這法子有什麼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定好的婚事怎麼能說換人就換人，我願意王家還不願意呢！”
周雲淑是周家長女，正妻所生，要嫁的也是王家長子，身份匹配。
但是周雲瀾是王氏所生，把庶出的女兒嫁給王家長子，王家不可能答應，說不定還會不高興，覺得周家瞧不起他們家。
到時候兩家的婚事成不了不說，保持了這麼久的關係可能都會鬧僵。
王氏眼見周老爺臉色不太好，也不敢再繼續說下去，怕他覺得她別有用心。
“老爺別生氣，我也是見老爺愁眉不展想為老爺分憂，保住兩家的臉麵，沒有別的意思。”
周老爺不語，讓王氏心裏有些忐忑，她也不知道他是看穿了她的心思，還是在惦記周雲淑的身體。
……
次日，裁縫鋪的兩個繡娘把周家之前定做的喜服送了過來。
周夫人看著那精美華麗的喜服，卻半點都高興不起來，反而更加焦慮。
“老爺，雲淑的婚期也快到了，她的臉還沒好，再這麼下去可怎麼辦啊？”
周老爺也十分煩惱，退婚肯定要得罪人，可是把這樣的閨女嫁過去，也會得罪人。
他無奈地扶了扶額，“我也沒考慮好該怎麼辦，讓我想想。”
“要不把李大夫找到的那個女子抓來，請別的大夫給雲淑治？”
“不行！請了那麼多大夫，都束手無策，隻有李大夫一人提出換皮，如今他都死了，即便把那女子抓來，別的大夫也不會用這個方法，萬一把雲淑治得更嚴重了，這輩子都別想痊愈了！”
周夫人心急如焚，“那怎麼辦，要不咱們跟王家商量商量，把婚事推遲一些？”
“推遲到什麼時候？你能保證推遲婚事，雲淑的臉就一定能在那之前好起來嗎？如果到那時候還沒治好，是不是還要跟他們說繼續推遲？”
周夫人手裏緊緊捏著帕子，眉頭蹙起，“我也知道這法子確實不妥，可目前沒有更好的辦法了，總比退婚要好。”
“唉，再想想吧，即便想不到好法子，也不能用這些爛主意，昨天晚上，王如意還提出讓我用雲瀾代替雲淑嫁去王家，太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