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玉,你怎麼能往回塞呢,嫌我的錢髒?”王猛驢拉下臉來,說道。
嚇得宮采玉大驚失色,連忙把手縮了回去:“爺,不是的,我哪敢嫌啊?你讓大房姐姐定奪吧,我隻是老三,我說了不算!”
“猛驢,瞧你把采玉姐姐嚇的,不許你欺負她。她多懂事,知道這種事要大房做決定,你跟大房說去不得了!”隻有劉湘敢跟他大聲的理論。
“好,那就回去再說!”
這時宅內的管家領著幾個家丁,把地上的屍體抬走,清理血跡。
王猛驢暗想,劉湘住的這棟豪宅太紮眼了,北梁皇朝天災人禍,紅燈照義軍已經成氣候了,聽說在山西道太原總壇,加入紅燈照的流民人數多得可怕。他們在多個省份,喊著“打土豪,均田地”的口號,把很多地主大戶之家,搶劫一空。
嚇得不少地主紛紛北逃,遁入京師,有的攜家帶口,坐船去南洋定居。
劉家已經跟四水寨結親,紅燈照義軍,都知道四水寨的頭頭會妖法,一時半會兒他們不敢搶劫劉家。可是一旦他們起事,縣城陷落,都不需要義軍動手,光是趁火打劫的強盜,就能把劉家啃得隻剩下滑頭渣。
“劉湘,你也是商會副會長,看樣子,你會做生意。那你這麼些年,是不是攢了私房錢?”王猛驢嘿嘿笑著,要吃大戶了。
“對,我在晉恒銀號存了八千兩,加上我爹給的嫁妝,四季衣服、家當、首飾,還有幾根金條,也值大幾千。王猛驢怎麼你的眼神,像是要吃了我。你什麼意思?”劉湘突然心裏一緊,恍然大悟,完了,我的私房錢啊?
“你說呢?桐廬縣被紅燈照盯上了,你說的銀號、糧行還有綢緞莊,隨時會被歹徒洗劫一空。要我說,你把私房錢取出來,還有這棟大宅,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要搬走,不搬你就等著強盜上門!”王猛驢以一副不跟你開玩笑的口吻,說道。
劉湘氣不打一處來:“王猛驢,好意思說別人,我怎麼看,你才是那個打劫的!王八蛋,紅燈照來搶我,你也要搶我,把我辛苦賺的家當吃幹抹淨。你們都是大壞蛋,嗚嗚嗚……”說著,蹲在地上大哭起來。
“誰要搶你啊,你這點三瓜兩棗,我王猛驢不稀罕!媽的,我救了你一條命,你反過來罵我王八蛋。好,我放話在這,你們劉家,沒有四水寨保護,最多半年,甭說一點銀子、幾石糧食,怕是你全家老小,命都保不住!”王猛驢罵罵咧咧,說道。
宮采玉急匆匆的闖了進來,才知道他倆個吵起來了。
“相公,你還用得著搜刮四妹的私房錢呀。下午等你滅了九龍山,光是衝天王的小金庫,都夠你買上萬畝農田。人家劉湘攢了多年的私房錢,不容易。她願意嫁過來,當四姨娘,很看得起我們了。那幾千私房錢,就算了,讓她自己留著花。我相信,大房姐姐在,她也會這麼說。”宮采玉眼媚聲甜,硬是拉著王猛驢來到隔壁房間,從頭上抽出兩根金簪子,抿著個小嘴兒,塞給了他。
“爺,你是四水寨的首領,每天一睜眼就是大筆銀子的開支。這兩根發簪,拿去當了吧!”
“老三,你怎麼聽不明白我的話呢?我是讓劉湘把城裏的財產轉移到鄉下去,沒有說要搶她。是她自己神經病,看誰都不是好人!”王猛驢算是看出來了,這劉湘小姐是豪門大戶,看不起他這個土匪頭子。分明就是兩個世界的人,硬湊到一塊,對雙方都不好。
“爺,看樣子,劉湘有自己的主意,我們不要勉強她。我在這裏呆不自在,爺,你帶我和纖纖回客棧吧!”宮采玉也覺得劉家侯門似海,跟這裏格格不入。
“對,讓這個豪門大小姐自生自滅。采玉,纖纖,我們走!”王猛驢這暴脾氣,發作起來當真是倔驢子。三個人回房收拾包袱,揚長而去。
劉湘追出來,一把拽回王猛驢,說道:“猛驢,我錯了,我想通了,待會兒我就叫人把錢莊的銀子兌成現銀,還有荷園的家當、書籍,全部轉移去四水寨。你別生氣,主要是紅燈照那些歹徒,把我嚇懵了,都忘了我是你媳婦。我人都是你的,一點銀子算啥呀。你不會不要我了吧?”
“劉湘,你不是忘了,是壓根沒把我當自己人,你也沒當自己是我媳婦。在你眼裏,我跟紅燈照這幾個敗類沒區別。其實你罵得對,我就是土匪頭子王八蛋,還不趕緊滾遠點,小心我搶了你的家當!”王猛驢一把丟開劉湘,帶著宮采玉她們,坐馬車回客棧去了。
回到客棧,午飯飯點到了,王猛驢給了小二一張銀票,讓他去對麵飯莊點幾個硬菜,送到樓上來。
“爺,這次是四妹不對,如果不是你出手相救,甭說她的財產,連她的人都……”宮采玉放下筷子,提心吊膽的嘀咕了一句:“紅燈照的人不會來送死,難保潛伏進城的土匪,還有官兵,把你四媳婦擄走了,折的也是爺你的麵子……”
“吃你的飯,地主婆不是我媳婦,再提我揍你!”王猛驢正一肚子氣沒處撒。
“爺,我不敢了,你別生我氣好不好?我保證不提她,她讓爺不高興,是她活該!”宮采玉嚇得臉都掉色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