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高正想著這些的種種,卻見趙悅容遠遠地走了過來……
他連忙迎了上去,半路將這不速之客截了下來:“趙姑娘有禮了!”
趙悅容在前麵的窗口睹見羸政進了何軼排練的大殿,不多時的時間,這些歌妓舞娘都退了出來,獨不見何軼和羸政,而且趙高還找了人手站在殿門口守著,她的意像中,肯定是何軼和羸政又在做些什麼成人之舉了……
一想到他們倆個人之間會有的種種,她就坐不住了——心裏悶了一股子的氣,衝了下來,想去做些什麼、能去做些什麼,她還真不知道,隻是就這樣地毫不猶豫地來了……
見到趙高半路截人,她更火大了,一時卻也不能把趙高怎麼樣了去——趙高和羸政的關係,她是知道的,要想得回羸政,拉攏趙高是很有必要的——她嬌滴滴地應聲道:“趙公公有禮了!”
趙高雖然已經接受了自己是太監的這一事實,叫人家叫他公公,他心裏還是非常地不爽的!特別是自這趙悅容的嘴裏叫出來,他更加的覺得刺耳——他的眼前浮現出趙悅容那年跟她的隨身丫環說起她的擇偶標準的事情來——虧她當初居然狗眼看人低,瞧不起他丞相府的趙博公子,還說什麼不管他家是多大的官職,總歸是條狗,是個奴才,依她的條件怎麼著也要找個王孫來——現在好了,她左挑右選地嫁了個假王子,而且那假王子還翹了辮子了!上天真的是有眼啦——這種女人,就是要得不到好下場!
這趙悅容的聲音雖然明顯地極盡甜美誘惑,聽到趙高耳中卻是怎麼聽怎麼假、怎麼假怎麼別扭!
他正色道:“未知趙姑娘要去往何處?”
趙悅容繼續嬌媚道:“聽說阿房妹妹在排練太後壽宴上的歌舞,悅容有心過來看看有無可幫忙之處!”
“趙姑娘費心了!玉房公主今日的排練已經結束了,如果趙姑娘想幫忙,等明天再來吧?”
趙悅容就知道這個太監沒那麼好打發,卻也不敢硬闖,又不肯放棄原來的來意,隻好繼續使媚道:“悅容適才在前殿看到大王有過來大鄭宮了,幾日不曾跟大王見麵,也趁此機會向他請安問候!”
趙高打斷她的話:“大王每天都必來大鄭宮的,趙姑娘改日再請安吧?現在大王和玉房公主正在郎情妾意、情意綿綿之時,趙姑娘實在不應該就這樣進去煞了風景!”
趙悅容的那點小心思,趙高當然一清二楚,他有心報複她十幾年前對還是丞相府的公子博的無禮,所以幹脆挑明了,用話激激她。
趙悅容果然被氣得有點抖,卻又苦於發作不得……
正自懊惱間,秀麗夫人也來了,她老遠見到趙高和趙悅容,好像在發生什麼爭執……
走近來,兩個小輩行了禮、問了安,秀麗夫人同樣地也被告之玉房公主和大王正有要事,無法見客。
秀麗夫人見趙悅容的表情,猜測著她大概跟趙高鬧了什麼不愉快,並拉了她往外走去,口裏說:“既然你我二人都是訪客不遇,那就相請不如偶遇——不如,這同樣遭遇的兩個人一起到花園中坐坐!”
趙悅容聰明地順著台階走了下來…….
秀麗夫人早就有心拉攏趙悅容了,如今得了機會與她獨處,並試探著道:“玉房公主此際應該正和大王商議華陽太後的壽宴一事,聽聞玉房公主為此花了不少心思,弄了很多別出心裁的節目,未知趙姑娘有何準備呢?”
趙悅容在秀麗夫人麵前倒不起調子了,隻故作謙虛道:“悅容才疏學淺,不敢在人前出醜,曾有提出為太後獻舞,不想,被玉房公主拒絕了,所以,太後壽辰之日,悅容隻有陪在末座鼓掌喝彩的份兒了!”
“玉房公主從趙國回到秦國,當真是占盡了風騷、出盡了風頭了!”
秀麗夫人的挑拔起到了很好的作用——趙悅容很快就酸酸地接了話:“玉房公主冰雪聰明,自是集這秦宮的三千寵愛於一身了!大王對她的愛戀之深,可是眾人有目共睹的!他們郎情妾意的,實在羨煞旁人了!”
秀麗夫人嫣燃一笑:“有人是羨慕,有人是嫉妒,未知趙姑娘執何種態度呢?”
“悅容自是羨其之福了!”
“幸福是靠自己抓的,當初玉房公主若不是想方設法救回質子,今日怕是無緣在秦宮裏呼風喚雨!”
一說到這件事,趙悅容的脾氣就上來了——阿房那個女人根本就是賣友求榮——好在她趙悅容也根本從來就沒把對方當朋友來看,要不然可就冤枉大了!
見對方不接話,秀麗夫人又道:“據本夫人所知,大王年少於趙丞相府上做公子之時,對趙姑娘之癡迷,比對如今的玉房公主似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如今大王回到秦國當了秦王,仍不忘把趙姑娘接到秦國,尚以禮相待,可見大王對趙姑娘仍是餘情未了!依本夫人之見,大王如今之所以不敢對姑娘有所表示,完全是顧及玉房公主的麵子!若是玉房公主這個障礙沒有了,姑娘並是秦宮中最得意的女人了!本夫人摸著良心說一句,玉房公主較之趙姑娘,根本就是雲泥之別!隻要姑娘有心,玉房公主也阻擋不了大王對姑娘的恩寵之心!”
這話簡直太合趙悅容的心意了!她雖然有被羸政當麵指責過為何行刺阿房,語氣態度雖然十分惡劣,好歹現在還是放著她好好的在這大鄭宮裏頭!
一想到這些,她就燃起了希望,被秀麗夫人這樣一慫恿,心中的希望之火已經燒得她心癢難耐了!
她看得出來秀麗夫人的拉攏之心,於是笑笑說:“夫人說笑了,這男女之情,是勉強不得的!”
“趙姑娘也是在後宮裏走過一遭的人,難道就看不明白這後宮的章法?隻要姑娘哪天想要取這秦宮的富貴,盡可跟本夫人相商,隻要本夫人能幫到忙的,一定義不容辭!”
“夫人為何要幫悅容呢?”
“因為我二人才是一條道上的人!”
話說到這份上,秀麗夫人幹脆也不做什麼隱瞞了——趙悅容之前的種種,她早就有耳聞了,所以隻管放心大膽地將這把火燒起來。
果然,趙大小姐留給她一個迷死人的笑容:“夫人,我們真的可以好好商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