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一皺眉,放下車簾,“你坐好了。”轉頭看向十四阿哥,“你是誰的‘爺’?年紀小小,口氣不小。”
雅齊布已經到了門口,見青年語氣不好,來勢洶洶,低聲吩咐看門小廝將府裏能動彈的男人都找來。
十三阿哥很是不滿的瞪了雅齊布一眼:你以為你打群架麼?
十四阿哥冷不防被人蔑視了,當即發狠,上前幾步,道:“她是叫真真,是罷?真真,快出來!”
青年忍不住輕笑,“好笑!哪來的小娃娃,竟跟我搶妹子?!”
十三阿哥這才恍然,“你是真真說的那個很會打架的哥哥!”
青年嘴角含笑,“她連這個都跟你們說啦?會打架倒談不上,你們那麼多人,我也沒功夫一個一個的挨著打過去——我要帶走自己親妹子,總不成你也攔著罷?”
十三阿哥初生牛犢,“你不用都打一圈,隻要打贏我們兄弟便成!”倒是豪氣萬千。
隻聽馬車裏麵真真噗哧一笑,“你們倆?你們肯定打不過我二哥的,就別廢這個力氣了。”
十三阿哥豪氣頓生,一擺手,“去幾個人,把胡同口給堵上,別叫閑人瞎逛進來。”
青年笑道:“哎喲,別!”
真真道:“你是要攔著不給走麼?”
“你是我八哥的客人,自然走不得。”十四阿哥也狡猾了。
真真掀了車簾,露出一張小臉來,“八貝勒也不說要我來做甚麼,我們家雖然不過是小小的苗寨土司,可也不是他想怎麼著都成的。”
青年淡然,“噢,原來是八貝勒——”
真真詫異,“你都不知道這是誰府邸,就找來了?”
“我一路沿著你留下的記號追來的,今兒剛進了京城,甚麼都還來不及打聽。”
十三阿哥一聽他說這話,嘔血來不及。瞧他通身氣派,想來拿皇子的勢子壓他是壓不住的,看著他舉手投足也是一派尊貴,也是個指使人慣了的,又是苗人蠻夷的野性子,說不得一句不合,真能豁出去——他是無比尊貴的皇子,犯得著跟他計較許多麼?想著就有點兒想圖巧宗兒,仗著自己人多勢眾,要一擁而上,先拿下他再說。
正在這時,四貝勒府上一個小廝手裏捧著一個包袱,走到八貝勒府跟前,看這陣仗,躊躇不前。
“你來做甚麼?”圍觀眾裏,八貝勒府一個相熟的仆人低聲問他。
“海先生遣我來送東西——適才十四阿哥要了這塊金星龍尾硯去。”四下寂靜無聲,他雖是低聲回答,也讓人聽了個真切去。
“二哥,那硯台是我的。”真真忙道。
“這又是甚麼好東西了?家裏比這個好的多了去,平時也沒見你多看一眼。”青年不甚在意。
十四阿哥就一撇嘴,“好大的口氣!你家不過是偏遠苗寨,有甚麼好東西,是連貝勒府都尋不出的?”
青年悠然道:“自然是有的——你們貝勒府再能耐,也沒有我們家的天鵝公主。”
十三阿哥、十四阿哥齊齊一怔:天鵝公主!
忽聽耳邊一個柔和好似絲綢一般柔滑而低醇的聲音說道:“天鵝公主?那更走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