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克星姆的氣候完全被海洋上吹來的季風所左右,風雨無常,來時無跡,去時無蹤,這場久違的大雨從開始到結束前後不超過兩個時辰。此刻,天空中早已是陰雲盡去,月朗風清,紅月再度露出被雲層遮掩多時的容顏,淡淡的紅光映照天地,使清涼寧靜的夜晚顯得無比祥和。
卡歐閉目安坐在,呼吸間,潮濕涼爽的空氣在體內流動,把體內的燥熱一掃而盡,使得整個人神清氣爽,渾身上下暢快至極。睜開眼睛做了個深呼吸,同時伸開手臂,正要享受伸懶腰的樂趣時,伸到一半的手臂卻突然就停住,原本要長吐的那口氣息也在體內一窒,他看到了一副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的畫麵。
一個女子正背對著他坐在院子中央的水池邊上梳理著長發,動作輕舒和緩,優雅從容,從背影上看應該是個大家閨秀。素裳白裙,體態婀娜,讓人浮想連翩,想入非非,但此時此地,卻帶上了幾分詭異的色彩。卡歐不由得想起隆梅爾曾經說過的話,這房子裏有鬧鬼的傳聞,不會是自己看到了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吧?當下暗自提氣運功,加強了戒備。
那女子對周圍的一切渾然未覺,仍自全神貫注地梳理著自己的秀發,久久,才悠悠一歎,轉過頭來,與卡歐的目光碰個正著,卡歐眼神一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果然是個美女,所不同的,是這女子比想象中更美上幾十倍。
不是普通的豔色,像是畫中的絕代麗人飄落塵世,美得脫俗出塵不似凡物,清豔絕倫,精巧卻鮮明的五官,即使卡歐閱人多矣,但這般姿色仍是生平僅見。這女子渾身上下,自然散發著一股怯生生的纖弱,伴著那長及小腿的青絲,顯得身材嬌小,讓人本能地想將她摟進懷裏,舍棄生命進行保護,舍不得她受半點傷害。
“啊!”
少女一聲驚叫,手忙腳亂地從地上爬起來就要逃匿,優雅風姿瞬間消失無蹤,整個人顯得慌亂無比卻又笨拙不堪。
和所有正常男人一樣,看到一個絕色美女被自己嚇得花顏失色,卡歐也忘了該繼續戒備,眼看那少女一個失足就要跌落水池,情急之下身子一晃,已到了那少女跟前,雙手輕推間,一股掌勁發出隔空將少女身子托住。
“小姐不要害怕,我不是壞人。”卡歐盡量放緩語氣,刻意壓低了聲音,但顯然少女並不領情,她急忙向後退了兩步。
“你……你是什麼人?”
臉色蒼白,渾身打顫,雖然那副怯憐憐的淒豔姿態,看在眼裏別有動人風情,但想到自己被當作壞人,卡歐感覺仍滿不是滋味,好像自己正在拿著什麼凶器嚇唬一個膽小可憐地女子,一種罪惡感油然而生。
“這..這個,小姐,我是這裏的住客,你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卡歐嗓子發幹,詞不達意地解釋道。
那少女沒有說話,隻是驚懼地看了他一眼,又立即將目光移開,不敢與他的眼光有所碰觸,顯然對卡歐的話仍是半信半疑。
看到少女的種種表現,卡歐知道麵前這個少女絕對是天生膽小之人,而且極少與人接觸,想必自己無論說什麼這少女也不會相信的。他隻得無奈地笑了笑,攤了攤手表示沒有惡意,滿心愧疚地轉過身就要離開,再呆下去心裏那種罪惡感連他自己都無法忍受了。
“請……請等一下。”少女的聲音細微得幾不可聞,帶有顫音,仍未從恐慌中平靜下來。
卡歐轉過身看著少女,像知道少女到底要幹什麼。少女被他滿帶疑問的目光一掃,看到卡歐一副就要走過來的樣子,嚇得像隻受驚雲雀一樣,眼角含淚,猛往後挪,差點又跌倒在地上。
卡歐心裏滿不是滋味,這個少女到底在搞什麼飛機,要他站住,自己卻嚇得不知所措,他不由得想起那個俊美絕倫的克裏斯托德來,如果他有那家夥的容貌,想必不會造成現在這種尷尬的局麵。想到這裏,他心中微微一動:克裏斯托德如果一副女裝,倒和這個少女有得一拚之力。但這個古怪的念頭連他自己都不由得為之失笑。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嗯,對不起,我不會說話,我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我的意思。”少女看到卡歐靜立不動,心中微微一定,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語言,“我相信你不會傷害我,我想請問一下,現在是什麼時間?……”
“報應!”卡歐心中暗道。當初他以失憶為借口落來搪塞珂賽特的疑問,現在同樣的情況輪到他自己身上了,還真是六月債,還得快啊。
“魔界曆4026年九月四日…五日。”卡歐從自己的經曆出發知道了少女真正想知道的答案是什麼,話出口才發覺現在是淩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