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大廈。大城市的繁華叫人惶恐,王慶看著高樓上一個個曬了衣服的陽台,忍不住想自己得賺多少錢才能在這樣的地方擁有一個家。
車子最終停在一扇古色古香的大門前,王慶跟著柏潯下車,從眼前這幢嶄新的四合院一樣的建築感覺到,自己抱到的大腿不一般,這好像是猛獁象的腿。
還沒進門的時候他腦補了很多封建大家族,但走進去後他隻看到一個老頭,穿著常見的中老年T恤,長褲,眼窩很深,眉骨淩厲,是不怒自威的長相。
柏建林先看柏潯,抽空看王慶一眼點頭算打招呼,又看向柏潯,說:“你曬黑了。”
柏潯坐到沙發上沒說話,柏建林給他倒了杯水,對還站著的王慶說:“過來坐,喝水。”
倒完水,柏建林盯著柏潯的臉看,眼神也沒有什麼溫情,“怎麼黑成這樣?快跟小澄一樣黑。”
柏潯給應小澄發完消息,把手機放到桌上,看著他說:“那不叫黑,是健康膚色。”
柏建林有很多話想跟他說,也懶得避開王慶,“你們什麼時候搞在一起的?”
“上床?年三十。”
柏建林沉默片刻,“倒是會挑日子。”
“沒挑。”
“你為什麼答應他的求婚?”
兩人發生過關係,以應小澄的性格他會求婚不奇怪。柏建林奇怪的是柏潯竟然會答應求婚,這不像他認識的柏潯。
“還能為什麼?”
柏建林缺少太多環節,要想從一個結果往回推,什麼樣的可能都有。
哪怕柏建林對柏潯有親孫子的濾鏡,他依然認為這門親事其實是委屈應小澄了。
如果將來有一天他要死了,應小澄將是他唯一可以托付的人。可人家好好的孩子總有一天會有自己的家庭,那沈沅就是最後的保險了,柏潯絕不會孤身一人。
老朋友去世留下獨孫給了柏建林很大的打擊,一直以來都在擔心的問題已經真實地發生在沈沅身上,他不得不早做準備。
“挺好的。”柏建林緩緩點頭,確實想破腦袋也沒想到事情還可以這樣,“他父母不反對吧?”
“不讚成也不反對。”
柏建林從那通電話後就在琢磨了,“可以聊,想要什麼都能談。”
這點柏潯跟他不謀而合。
柏建林不是傲慢的人,但畢竟曾經身居高位多年,行事風格還是雷厲風行的,這點柏潯就特別像他,“我跑一趟西北,省得夜長夢多。”
柏潯搖頭,“他父母要收麥子,你現在過去隻是添亂。”
柏建林提醒他,“我是你爺爺。”
“知道,你會收割小麥?”
柏家祖上闊過,到柏建林父母那一代就算衰敗了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隻看過別人收,有些丟臉也搖頭了。
柏潯拿起手機,“喝茶吧。”
柏建林也不想跟他說話,轉過身麵向王慶,“你走進來我就發現,你的體格很強壯。”
王慶難免局促,“是,我沒學曆,就是一身力氣使不完的牛勁,沒讀書了一直在做力氣活。”
柏建林微微頷首,“冬天不感冒吧。”
王慶不知道他什麼意思,“不感冒。”
“挺好,比某些人強。”
柏潯拿著手機起身,對王慶說:“早餐,吃嗎?”
“吃。”王慶起身喝完柏建林給他倒的水,道完謝才跟著柏潯往外走,去飯廳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