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蝶強忍著眼淚,一語不發衝出了石洞中。

孔雀起身跟上夢蝶,剛出洞口,身後的煙蘿道:“駙馬慢走,我有話要對你說。”

眾人對於煙蘿留下孔雀,都沒覺得奇怪。這兩人一個是妖族孔雀大命主轉世,一個是神秘的祭師,煙蘿既然隻想和孔雀一個人講話,那裏麵的秘密其他人自是不方便聽了。夢蝶回頭望了一眼孔雀,孔雀向她微微一笑,示意她先走,轉身走進洞口裏。

等人都快走光了,煙蘿手中揮動出一道淡淡綠光,那石洞門緩緩降下。

“要說的事情,是和心魅有關?”孔雀淡淡道,坐到了煙蘿對麵。

“不錯。老家主有難,我一件事情看來是必須要對你說了,孔雀!”

孔雀靜默不語,隻是望著煙蘿。

“是關於天外天的事情。想必,你既然知道自己是孔雀大命主轉世,那麼天外天,也聽說過吧?”

孔雀點點頭,“妖族、佛族、夜叉鬼……似乎都是從天外天來的。”

“不錯。都是從天王天來的……”煙蘿臉上笑容苦澀,“這也是我族被世人不容的原因。那佛陀化身慈悲像,立了自己的宗派得以在中土繁衍。而妖族卻是避世不出,被世人視為妖孽。實在可笑。”

“我從心魅的記憶裏還得知一件事情。百響煉化那孔雀大命主的骸骨,竟然是為了打開那天外天的門,而他一直以來試圖誘惑你成魔,然後奪取你的力量。不料想天意難測,你的命運早就被諸多突如其來的事情打斷產生了改變,就算是我,哈瑪雅等預見師,也不能從那孔雀大命主的星辰裏麵推算出什麼來了……”

“妖師是想我去製止百響打開天外天?”

“是的,不然天外天大門一開。諸多魔鬼就會從門裏出來,到時候人界肯定會血流成河,一片廢墟!”煙蘿嚴肅道,收斂自己剛剛波動的心神。

“這事情似乎和每個人都有關,為何獨自跟我講?”孔雀奇怪問道。

“我想……想駙馬說動花非花前輩出手!”煙蘿猶豫了一會,緩緩道。

孔雀皺了皺眉頭,將頭搖得像撥浪鼓,“這事情不成。那花非花脾氣古怪,我行我素慣了,他連那五行門都能放手不理。怎麼可能讓他助我們?”

“駙馬,一定要讓花前輩出手。不然對付那百響勝算不到兩成!”煙蘿鄭重說道。

孔雀低下頭,沉吟不語,半晌才歎了口氣:“我會想辦法!”

“煙蘿,我有一事相求。”

“哦?”煙蘿臉上掩飾不住的驚訝,“駙馬怎麼如此客氣?直接說吧。”

“我想你預見一下阿顏的下落。”孔雀盡量讓自己聲音聽起來平靜如常,但眼睛中卻閃出奇異的光彩。

“你女人倒是很多……夢蝶知道嗎?”煙蘿淡淡笑道。

“知道。”孔雀又道,“還請你幫忙預見一下!”

“我早就幫那丫頭看過,她雖然運程最近衰微,但是理應沒有大礙,她具體在哪裏。日後,你會見到她。”煙蘿言辭間透露出神秘,卻是不說明。

孔雀呆了半晌,隻好轉身離去。身後的洞府門口緩緩關閉,換來悠揚的琴音。

妖幻秘境莽莽蒼蒼,茂密的樹林間,兩道一小一大的身影一前一後在樹冠之上風馳電掣。

“娘,等一等我!不然別怪孩兒無禮了!”那後麵的俊美男子恭聲道。雖說如此,他仍然不敢逼近那前麵的身影,似乎怕把她逼得太急了。這人竟然是花非花!

那前麵的身影小女孩兒,紮了兩個小小的羊角辮子,身高不過三尺,身法靈活無比,在樹林間如同小猴子,在繁密的樹葉蔓藤之間穿梭不停。她每掠過一株樹木,那樹木就活了過來,漫天樹葉如刀劍般砍向跟著小女孩兒的花非花。

“娘,你一定要聽我說。我本來就實在你肚子裏得道,你一定要認我這孩兒啊!”花非花瘋瘋癲癲道,緊緊跟在那小女孩兒身後。

那小女孩兒似乎頗害怕花非花的糾纏,嘴裏麵焦急的啾啾鳴叫,眼睛骨碌碌四處亂轉,經過一段時間和人族接觸後,她雖然知道花非花在說什麼,但是內容一點都不懂。她天生靈性,在她眼裏,身後那人就是個怪叔叔,似乎對她頗有企圖。以前她沒修煉出元神的時候,可是經常被人爭搶。現在還記憶猶新。

啾啾,啾啾。那小女孩兒突然對著無量山的方向大聲喊叫,身上蒙出強烈的青木之氣衝上天空,這小女孩竟然是那煉妖壺!

事情詭異之極,花非花竟然追著那小小的還不知人言的煉妖壺叫娘親!

孔雀正在空中禦風而行,腦子裏響著如何說動花非花。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這一套絕對對那老小子沒有用處,那花非花的性格就是廁所裏的石頭——又臭又硬,特立獨行,固執無比。孔雀越想頭越大。

突然,那西邊山上衝天而起的青木之氣吸引了孔雀的注意力。他現在神念何其強大,那神念潮水一樣滔滔滾向西山。

煉妖壺正慌不擇路地逃跑,邊跑邊不忘向孔雀發出求救的啾啾叫聲,可憐的小東西雖然煉化出了元神,但那是憑借了千萬年的天地元氣凝練而成,並沒人教導她,空有一身龐大靈力,卻不知道如何用神念與人交流。

煉妖壺一下接受到孔雀的神念,朝後麵跟過來的花非花看了一眼。花非花急了,跟著那煉妖壺解釋了一天一夜,但似乎這樣做隻是把小東西嚇壞了。現在接近了無量山,他怕驚動了旁人,五指一張,眼前空間塌陷下去,瞬間出現在煉妖壺身後,雙手小心翼翼抓向煉妖壺的衣裙。

忽然,一股青黃氣流有如實質般罩住了煉妖壺,並將花非花的手輕輕碰開。那花非花剛才一抓本來就沒用什麼功力,一下就被人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