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打過人?”
“打人?那個人不犯錯,即便是熟練的大匠也會有失手時候。況且誰願意弄壞它,再有一個獎勵的刺激,更沒有人弄壞了。不能打,越打仆役越不會用心,越害怕,越燒不好。而且他們也是人。”
聞聽他這種說法,河北作坊裏的仆役再次大聲哭了起來。
“我再問你,你們哪裏仆役收入多少?”
“大匠……”
“不要提大匠,我隻問普通仆役。”
“小的剛才說出,若是生手才進去不足四緡錢,若是熟手但手還是拙笨者,不足五緡錢,若是熟手手巧者,能超過六緡錢七緡錢。另外就是那棟房屋。這個賬有些混亂,若加上房屋,又要更多一點。此外有時候不定期的加班,有的多有的少,多者能有一緡多錢,少者隻有幾百文錢。大約就是這樣吧。”
他身後仆役們哭得更傷心。
趙匡義指著一名仆役問:“你不要哭,回答本官,你來作坊多久了,每月薪酬多少?有多少假期,一天工作多少時辰?”
“二大王,小的來到作坊半年多時間,一天工作五個時辰,沒假期,若有事會克扣雙倍薪酬,每月薪酬有三石米,半匹布,二百錢,去年米價高,米沒有了,改成錢,一千錢,半匹布。可米價這麼貴,我一家隻好吃粟米半饑半飽的度曰。”
“承宗,你於心何忍啊。”
“二大王,我也不大清楚,這樣,我馬上給他們漲薪酬。”
“勿用了,我撤出兩河契股,這裏的事務就在天子腳下,我必須要管了。賈琰,替我傳府令,自今天起,京城物價貴,居之不易,為了京城安定,所有作坊店鋪用工役每月薪酬不能低於三緡錢。凡低於這個數字者,契約無效。以後凡是再替商賈與作坊主簽訂低於三緡錢月薪的耆戶裏正輕者刺配,重者棄市。有所衣食有所居,凡用工一人者,無論是暫居或者賜予,房價不得低於十緡錢造價。若有過錯,送於開封浚儀二縣審問,任何主管客事與主戶皆不得私自毆打役工,違者重笞杖。自此以後,所有作坊店輔一律務稅,不交稅者對些作坊店鋪查沒處罰。給予十天時間補救,十天後此令生效。”
“喏。”
趙匡義又看著一群仆役,道:“你們都起來吧,契約雖燒掉了,但立過契約的,有人證在,你們不得私自離開作坊。不過本官以後會派衙役專門巡邏河北。有冤情者盡管向衙役申訴,或者來開封府,本官替你們做主。”
實際契約燒掉了,這些人自由了,趙匡義還是“害怕”趙普,給了最後一些底線。然後看著趙承宗說道:“承宗,好自為之。”
留下幾個衙役巡邏,拉著永慶公主的手說道:“我們回去吧。”
“還沒有解決呢。”
“你想讓他們象河洲那樣,有幾個人能辦到?”
“為什麼辦不到?”
“我們一起去皇宮問你父皇就知道了,就象廣南那麼多官員,有多少能做到宋九那種地步,難道這些官員就不用嗎。天下那麼多窮人,難道一起放在河洲養活嗎。不過你今天做得很好,替皇室長了臉麵。”
他們走了,趙承宗不知道怎麼辦,當真執行趙匡義的新府令?想了想,對管事說道:“就按二大王說的簽,每月兩匹絹,六百錢。”
“那得多少錢哪?”
趙承宗慍怒地低聲說道:“絹分優劣,你不懂嗎!務工時間不能延長嗎?”
但無論如何,這次定下來要放血了。趙承宗鬱悶地回到家,將經過說了,又道:“父親,河洲那邊少了二大王,三大王,高家,符家,石家……”
“混賬東西,”趙普喝道。
趙匡義沒有想到大哥用心,他更是誤會了,以為這一切是趙匡義搞出來的鬼,傷人傷己,用火拚的辦法抹黑自己。但也不可小視,盡管兩個大王,三個駙馬,以及賀家,杜家,符家,王繼勳,他未必放在眼中,可這些人若是因此痛恨自己,一起攏於趙匡義帳下,那就不大好辦。至於河洲與宋九,趙普不是太在意,若狠心,到了弄死宋九的時候,弄死宋九還不是太容易。但現在不行,別人會注意,同時也要時間,也不是主要的,主要的還是趙匡義。
那邊動手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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