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青桐如今再提起被殺害的父母,已經可以很冷靜地麵對,哪怕當年親眼目睹父親被砍下頭顱,他拖著無頭的父母前行的景象時常來他夢中,困擾他。
“我是說,你父母的身份,你了解多少?”徐若堯聽到廖青桐的話,搖了搖頭,示意對方,他問得並不是他這些年查到的線索。
“我……我不知道。師父也不曾和我談起他們。”
廖青桐猶豫著說出自己的答案。
在他的印象中,廖氏山莊占地極大,其中仆從婢女幾十人,家中從不缺銀錢,衣食住行各個方麵在現在看來都是上等。
父親和母親在對自己的時候特別溫和從容,那時自己讀書習武,都是父親從外麵聘來的文師傅和武師傅。
而且二叔還在父親的幫扶下建了自己的商隊,在大順走南闖北,偶爾還會在邊境互市與周邊國家做交易,賺的銀錢也不在少數,到現在,二叔也已經賺下一大份家業。
他以為那隻是父親操持家業掙來的銀錢所置辦的家業,所以家中才會過的如此富足。
難道其中另有隱情?
徐若堯看到廖青桐的麵色越來越難看,也大概知道對方似乎是把事情想歪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他開口打斷了廖青桐的思考。
“你父親和你二叔的產業,一多半是你祖父給他們留下的基業,但是你祖父母早逝,你父親在年歲尚幼的時候繼承,抵住廖家族老的壓迫和親戚的爭奪,苦心經營十多載,才把廖家給經營的紅紅火火,後來娶了你的母親,生育了你和青溪兩個孩子。”
徐若堯眼神放空,過往雲煙似乎又在眼前重現,將那往事娓娓道來。
“實際上,廖家慘案和當今……脫不開關係。”
那幾個字雖然未說出口,但廖青桐一下子就明白了。
“當年我和你的父親二十歲出頭,與他年紀相仿,早年間機緣巧合下相識,你的父親年幼時扛起家族重擔,為人老成穩重,而我更衝動一些。”
說著,徐若堯似是想起當年赤忱坦誠相待的時光,不自覺笑了一聲,接著說道:“我們常常暗中來往,他於大順而言,勵精圖治,兢兢業業,你的父親出財,我做頭領,悄悄建立了一個獨屬於他的情報機構,幫助他。”
“但是,哪有不透風的牆呢?廖家之中出了叛徒,你的父親被出賣,而我,因為活動於暗處,明麵之上也與你的父親絕交而逃過一劫。”
“叛徒?”
廖青桐聽著徐若堯的描述,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牙齒也被他咬得發酸。
“嗯。”徐若堯長舒一口氣,看著他點了點頭,“叛徒。”
“徐叔,可知道對方的身份?”
“隻知道應該與你父親相熟,而且身份不低。”說著,徐若堯從一旁的書架中抽出一本書,將當年玄伊找到的布料碎片遞給他,“當年,陛下也剛剛登基,人手被派往各地,實在是沒有餘力來查探廖家的事情,而且當年接手這個案子的官員也是其他派別的人,也沒有留下什麼證據。”
“這是……”廖青桐看著那片布料,有些眼熟。
“噔!”
這時,書房外不知什麼東西發出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