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舊事(7)(2 / 2)

其實,戰況並不是何濕衣對駱榮凱所講的那樣樂觀。陳瑾城並非是初生牛犢,這位少年將帥,能夠用兩年時間從軍權獨攬的段盛蒙手裏奪回兵權,其睿智與手腕不容小視。

也許,多數的駐地軍官都覺得這位年輕將帥少不更事。所以,掉以輕心。南部,已經有幾個邊防連連失手。陳瑾城的軍隊已經直逼,南北交界——清婺。清婺一夕間硝煙四起,而清婺駐防早已逃的不見蹤影。

軍部裏,人心躁動。母親昏迷不醒,父親也跟著萎靡不振。下麵遞上來的文件卷宗都是從他這裏過目。何濕衣這幾日都是報喜不報憂。

“我想去前線看看。”何濕衣心裏其實已經開始隱隱擔憂,可是,到底不能跟父親言語。

“嗯。”駱榮凱還是那樣寂寥的站在窗邊,直到何濕衣出門都不曾回頭。

“真的要去到前線?”清淺也是聽少賢提起才知道,前線戰況慘烈,何濕衣這時候前去,也屬常情。

“嗯,估計就是這兩天的事了,我還有會兒,你先去睡吧!”何濕衣接過清淺遞上來的咖啡,夜已經深,清淺卻還是陪著她。

“沒事,你不要管我,我白天能睡。”清淺走到何濕衣身後,幫他按摩肩膀。

“嗯,溫香軟玉,我想不管都不成!”何濕衣被按的心神舒暢微微後仰,按住清淺的手。

“打擾到你,那我先出去了。”清淺微微臉紅,何濕衣話中的曖昧她不是沒有聽出來。

“你去睡,我待會兒就來。”何濕衣本是說一句極平常的話,說出了口便覺得語氣似乎不對味。清淺已經臉色緋紅的朝著他瞪眼,閃身出了書房。

夜色如水,湖水黑的沉寂。

此刻,沿湖酒家的二樓又難得的亮起燈火。

一直對外謝客的沿湖酒家二樓,其布局與一樓並無它別。並不如外界傳言的那般神秘華貴,也沒有奢華的裝飾,其擺放的座椅甚至比一樓的更顯陳舊。偌大的樓上隻有兩個人。

“我找你,有正事要談。”何濕衣來的時候就發現齊霍已經喝了不少,兩人坐下之後,齊霍也沒用聽下來的意思,終於忍不住奪過他手中的酒杯。

“談?談什麼!你說!”齊霍喝了很多酒,倒是沒有半點不清醒的醉態。伸手奪過杯子,就著酒瓶口繼續喝。

“北地陳瑾城那邊,你也已經聽說了吧!我準備,後天去清婺督戰。錦遠已經出現了個別商家囤奇觀望的勢頭,我希望由齊家出麵平息。還有,冬天快到,齊家可以負責士兵棉衣的更給……”其實棉衣更給,這件事何濕衣考慮了很久,齊家在錦遠的地位和實力擔得起這兩件事。

“囤積的事我會處理,至於棉衣的事,就交給齊家去辦!”齊霍拿起酒瓶起身走至二樓靠窗的位子。

“邊鎮江!”何濕衣直到齊家與邊家的關係。

“不!是邊少賢。”齊霍似乎想到什麼,更正何濕衣的話,聲音透著股酸澀,拿住酒瓶的手也是微微握緊。

“子承?”何濕衣其實早就看出了齊霍的反常,今天會與他約在沿湖酒家已經令他微微驚訝。

“濕衣還記得我們四個曾經在部隊裏談理想談未來嗎?你,我,川華,正康”齊霍突然問出一句話,令何濕衣微微一愣。

怎麼不記得,回想起來好像還是在昨天,如今川華與正康都已經身在異國他鄉,隻餘了自己與齊霍並肩作戰。

“我們在為什麼追逐?其實像川華那樣不是更自在!”齊霍看著何濕衣,臉上已經掛上了自嘲的笑。

“都像川華一樣,那錦遠的百姓該怎麼辦?”不問江山社稷?”何濕衣的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他沒想到齊霍會有這樣的想法。

“我很後悔讓小雅去七台。”齊霍其實已經醉了,聲音很低。但何濕衣還是聽到了,雙唇微啟卻不能說什麼。

何濕衣自問不是善良的人,也許,某些方麵稱的上狠毒。但是,對著友人的妹妹,確實是心存虧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