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傷早就聽過“八荒六合惟我獨尊功”的威力是何等的驚人,現在就要與之對陣,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力,似這種生死置於一線之間的情景,他於生俱來尚是首次遇到。“但願還有下次的機會吧!”慕容傷暗忖。
“啊!”天山童姥忽然發出一聲慘叫,慢慢地摔倒在地。
隨著天山童姥的倒下,劫後餘生的慕容傷向童姥後麵望去,童姥後麵站立著一白衣女子,白衫蒙麵,身形若隱若現的,不是李秋水還會是誰。
“你.......你.......啊,”天山童姥吐出一大口鮮血,“你這賤人竟然練成了
‘白虹掌力’,曲直如意,當真了得。”“我早該猜到你會趕來的,哎,咳咳,”又是謳出一大口的血,慢慢地掙紮著站起來道:“你是如何深入到這密實裏來的?”
“師姐啊!”李秋水嫵媚地疊聲道,“瞧你說的,好象我不是逍遙派的人似的,怎麼不知道這兒的入口、出口呢?”白影一閃。
“嘭”又是在童姥身上印了一掌。
“恩!”童姥身體被她的又一記“白虹掌力”擊中,發出如擊中敗革的聲響,頓時被打的向後倒飛數丈,才重重地摔落在地。天山童姥眼身如空洞般直勾勾看向洞頂,似是努力著想要掙紮站起身,終究力竭,身子一陣痙攣,不甘地倒了下去。
修練那“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每日須飲鮮血,但若逆氣斷脈,反嘔鮮血,隻須嘔出小半酒杯,立時便氣絕身亡,此刻石階上一灘灘鮮血不下數大碗。李秋水知道這個自己痛恨了數十年的師姊終於是死了,自不禁歡喜,卻又有些寂寞愴然之感。過了好一刻,她才幽幽的道:“姊姊,你當真死了麼?我可還不大放心。”
“李師叔,我師父已經死了,你們之間多大的恩怨也該了結了,就讓我為師父好好地厚葬吧!”這一切來的那麼快、變化的那麼突然,讓慕容傷直感歎:“人世間大起大落的感覺真是太刺激了,搞的我都有點想尿尿啦!”天山童姥雖然死了,可李秋水依然在,她可是個更難纏的主兒啊!他知道現在自己生死依然得不到保障,試探著說出那番話。
李秋水輕聲道:“師姊,我一生在你手下吃的苦頭太多,你別裝假死來騙我上當。”左手一揮,發掌向童姥胸口拍了過去,喀喇喇幾聲響,童姥的屍身斷了幾根肋骨。見童姥沒有反映,知是業已身死,她對著慕容傷淺淺一笑道:“你放心啦!”
又對著天山童姥的屍體,低低道:“師姊,你我兩個都是可憐蟲,都……都……教這沒良心的給騙了,師哥真正喜歡的人不是我,在無量山時,我出去找了許多俊秀的少年郎君來,在師哥麵前跟他們調情,於是師哥就此一怒而去,再也不回來了。師哥,其實你不用生氣,那些美少年一個個都給我殺了,沉在湖底,你可知道麼?”
忽然,她麵色一沉,幽怨地眼神看著慕容傷,“想不到你儀表堂堂,用心卻著實可怕,師姐再怎麼說也是你師父,可你卻作出這種欺師滅祖的禽獸行徑,我豈能容你?你還是下去伺候師姐去吧!”說罷,白影再閃,瞬間向慕容傷攻出三掌兩指。
慕容傷見她瘋瘋癲癲地隻顧自言自語,哪裏料到她說出手就出手,一下陷入了被動。高手過招往往是先下手為強,一旦強占了先機,基本也就勝了一半啦!可慕容傷與李秋水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再加上先機已失,隻能落得捱打的份兒。
李秋水的攻擊一波接一波,有如滔滔江水般連綿不絕,慕容傷正處在浪尖上,隨時有沒覆沒的危險,更重要的是他有苦卻說不出。
被李秋水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就更別說開口說話了,能夠左右支撐就算不錯的了,若不是修習了“天山六陽掌”的緣故,隻怕慕容傷早就橫屍在地了。再這樣下去隻有死路一條,慕容傷一咬牙,拚著硬捱李秋水一掌,也要先擺脫這種狀態。
抵擋著李秋水連綿攻擊的同時,內力集中在肩膀上,硬抗了李秋水一記,借著被打出的力道向後方退去,嘴裏同時大喊:“停手!停手,我要說話。”
李秋水果真沒有繼續追擊,隻見她好整以暇地攏了攏秀發,“有什麼遺言要交代的趕快說,如若讓我發現你再故意拖延時間,我保證你會很後悔做這個愚蠢的決定。”
慕容傷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李師叔還不知道我是誰呢?就這樣要下手除掉我麼?”
“咯咯......”李秋水放蕩地一笑,“那好,現在你告訴我你的身份吧!”反正慕容傷已是籠中之鳥,她也不怕他能翻過天來。
“我叫慕容傷,家住姑蘇.......”
“什麼?你就是銀川丫頭的未婚夫?”李秋水忽然吃驚道,很快地又鎮定道:“小子說謊也不臉紅,慕容傷乃大燕國的蘭陵王,又是西夏國的駙馬爺,身份何等尊貴,豈是你這山野小子能夠說冒充就能冒充的!你想活命居然編織出這麼個欠思考的謊言,當真是愚蠢糊塗已極!”
“鬱悶了”慕容傷感歎著,說真話居然會有人不相信,我有什麼好冒充地?當真是荒誕怪魘,苦笑道:“李師叔莫要不信,本王正是與銀川公主失散了,才恰巧救下師父,再接著發生了諸多事故,碾轉來到這裏的。”
他生怕李秋水不信服,忙又接口道:“我知道一件秘密,李師叔會很希望能聽到的秘密,嘿嘿,是關於師叔你那失散了的女兒的。”
“什麼?”李秋水嬌軀一震。
慕容傷見李秋水這麼反響,心中大定,“李師叔與無崖子師叔有一女兒流落江南,不知晚輩可有說錯?”
“你是......你是誰?你究竟是從何處得知此事的?”李秋水滿臉陰霾地看著慕容傷。
“晚輩不但知道李師叔的女兒小名叫做阿蘿,更知道阿蘿小姐嫁於姑蘇的一家王姓男子,而且阿蘿小姐現在還有了一位千金。”慕容傷語出驚人道。
李秋水嬌軀微顫,阿蘿是她的女兒,她多年來都未曾有這個女兒的消息,甚至連她是生是死都不知道,現在猛一聽到訊息,怎能不感到震驚?“小子,你到底知道多少事?快快說與我聽,若你所說為屬實,我不殺你;但若你有半句閃爍之詞,定讓你知道什麼是‘斷筋腐骨丸’的滋味!”
須知道李秋水有個女兒流落江南的事,這件秘密旁人哪能得知,眼前少年不但知之甚祥,甚至更叫出女兒的幼名,已是相信了七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