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你聽到了嗎?”
鍾聲響起的瞬間,李思明如閃電般衝進臥室,看向剛從床上坐起身的詩人。
“聽到了,是薪火鍾!”
詩人點了點頭,他的麵色依舊蒼白,目光卻前所未有的凝重,“能讓薪火鍾這麼瘋狂響動的,至少是君王級厄靈!”
“君王級,這怎麼可能?!”
“沒什麼不可能的,十八年前不就......”詩人話剛說到一半就刹住了,熟練的轉移話題,“教會應該派人過去了,說不定你們巡邏隊也得出動,做好準備吧。”
說著,詩人翻身下床,抬手拍了拍李思明的肩膀,語重心長的叮囑道:
“等下記得遠離啟明街,別傻乎乎的往那個地方衝。”
“你是說......”李思明像是明白了什麼。
“沒錯。”詩人點點頭,徑直走到角落的衣架麵前,將那件懸掛在衣架上的粗麻衣服取下並穿上,
頭也不回的說道:
“如果我沒感知錯的話,思維的落櫻和學識的夏無憂已經過去了,你去了能幹嘛?千裏送人頭?”
“我......”李思明下意識想要反駁。
就在這時,樓下突然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無奈之下,他隻好放棄交談,轉身就要先下樓開門,這時身後卻再度傳來詩人的聲音:
“臭小子,這個世道的水比你想得更深,別一個不小心淹死了。”
“知道了,囉裏吧嗦。”
李思明揮了揮手,頭也不回的走出臥室。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詩人無奈搖搖頭,輕歎了一口氣,“這小子......心裏應該很不爽吧,也真是難為他了。”
可不爽又能怎樣?
在這個黑暗的時代,鋒芒畢露的光明隻會被無情掐滅,隻有暗中積蓄力量才能成為極晝般的偉大存在。
“極惡的氣息......那小子才半天不見就發瘋,真特麼是人才.....”
明亮的臥室裏,詩人喃喃自語了一聲,隨即緩緩閉上眼睛,右手不停地掐算著。
許久後,他睜開雙眼,轉頭望向窗外那輪血色圓月,
目光平靜如深不見底的湖水,
“明無日,月長存......
您指引他來到我麵前,又讓我洞悉他的身份,是想讓我成為他的護道者麼?
唉,您也真是瞧得起我......
我隻是一個弱小可憐的【日誕】修道者,拿什麼護他?......”
詩人對著血月一陣絮絮叨叨,就像癔症發作的精神病人,奈何不管他怎麼說,那輪高懸在夜空中的緋紅都沒有任何反應。
“也罷,既然您都選擇那小子了......”
他苦笑著搖搖頭,深吸了一口氣後,眼神頓時變得堅定而認真,“那就陪您玩把大的!大不了這個紀元提前終結......”
似乎想到了什麼,他又看了一眼血月,
中氣十足的聲音逐漸弱了下來:
“先說好哈,這次我隻能幫那小子擋住那些老不死的,其他事情我就無能為力了,畢竟我身上還有傷......您總不能指望我當全職保姆吧?”
想到自己的傷從何而來,詩人的臉色要多幽怨有多幽怨。
陡然間,一抹緋紅月華突然透過窗戶,以極其不合理的角度照射在他臉上,蒼白的麵色被映照得一片紅潤。
不......不單單是映照!
這縷月華當中仿佛蘊藏著某種神秘力量,快速治愈著詩人的傷勢,以至於他就像吃下某種大補之物,連鼻孔呼出的氣息都化為白霧!
感受著體內湧動的力量,詩人愣了一下,
半晌,他猛地從原地竄起,哭喪著臉發出一聲哀嚎:
“您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嘛!!!”
......
找他?
眾人齊齊愣住,下意識順著卡洛斯手指的方向望去,隻見天花板上竟懸掛著一個猩紅的物體,看上去就像被剝開外層包裝的臘腸。
滴答——!
一滴紅色液體滴落在林力臉上,溫熱通過皮膚觸感傳遞到他腦海中。
像是想到了什麼,他茫然的目光瞬間變得驚恐起來,整個人無力的跌坐在地上,指著天花板上的物體瘋狂大喊:
“秦......秦銘!那是秦銘!!”
“你這個惡魔!”
“你居然把秦銘斬首斷臂!!!”
聽到這句話,卡洛斯瞬間來到林力麵前,微微俯下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