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 第15章(1 / 3)

馬車又一陣晃蕩,震得蘇德心煩意亂,不耐煩道:“又怎麼了?”

“公子。”車夫道,“一匹死馬和斷木擋了路。

蘇德掀開簾子出去,一股惡臭迎麵撲來,隻見一截枯斷的木頭,壓著一匹死去多時的馬兒,那馬屍身已經腐爛,露出被野獸啃食過的殘骨,蒼蠅和蛆蟲,爬滿了它的眼眶和斷蹄。

車夫經受不住,跳下車嘔吐起來。

“蘇德……”慕春遙也想出去察看情況。

“不要出來。”蘇德道,而後他馭著馬車,換了個方向,才讓車夫重新掌車。

他回到車裏,對慕春遙道:“聞到了嗎?”

“嗯。”慕春遙點點頭,剛剛是有點臭。

蘇德接著道:“是具馬屍,腐爛多時了,看了怕你難受。”

“哦。”慕春遙想:荒野出現一具馬屍,應是有人騎馬經過此地,如果他是一個人來,這荒野這麼遼遠破敗,他該有多絕望,又該怎麼走出去呢?

蘇德道:“人的意誌力是超乎想象的,即使看似走投無路,隻要有一線生機,大多數人都不會放棄。”

“那殉情的人呢?”慕春遙想起偶然看過的話本子。

“那可能,愛情就是他們生命的全部了。”蘇德道。

慕春遙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聳了聳肩,道:“我們不要學他們……”

“哦?”蘇德饒有興致。

慕春遙道:“聽起來浪漫,實則是對生命的不負責任,人的一生有那麼多值得珍惜的人物和景事,也有很多的責任需要去肩負,有些人就算活得很痛苦,仍然拚盡全力去生活,為什麼隻為了一個人,就要放棄這麼珍貴有趣的人生?”

蘇德不置可否,打趣道:“等你墜入情網,就懂了。”

“你墜入過情網嗎?”慕春遙反問。

“沒有。”

“那你還說我!”

“我說你說得有道理。”

慕春遙並不買賬,惡狠狠擰了一把蘇德的大腿。

馬車在林子裏轉悠了一晚上,仍舊沒有走出去,這小小的樹林,竟然暗藏玄機。

慕春遙早晨醒來,看蘇德睜著眼睛,嚇了一跳,他神色憔悴,眼底有紅血絲,眼眶周圍一圈絳黑。

“你怎麼不睡覺呢?”莫非他是鐵做的人?兩天來,她都沒看他睡過覺。

“睡了睡了。”蘇德打了個哈欠,歪著身子躺下。

慕春遙看他閉了眼睛,總算是睡著了,便把自己的毯子蓋在他身上。

她再掀開馬車轎簾一看,他們仍在林子裏。

怎麼回事呀?遠遠看去,這樹林也不大呀。

一會兒,車簾被掀開,似有陰風灌進來。

蘇德眼疾手快,倏地竄起,她隻見得一道身影自眼前飛過,待到定睛之時,他已鎖了車夫的喉。

蘇德將匕首抵在車夫的脖頸上,車夫凜著身子,一動不敢動。

“說。”蘇德隻冷聲道了一個字。

“公子,小人、小人隻是想報說這林子裏路不好走。”

“哼。”蘇德冷笑一聲,將刀尖滲入了車夫的皮膚,“是嗎?”

車夫的脖頸流下一道血來,他驚恐地顫抖著身子,結巴了半天說不出話來:“我、我……”

蘇德輕輕一劃,車夫便沒了聲息,這次倒沒見血,他腿一抬,將車夫踢下馬車去,隨著車夫落地的,還有“叮錚”一下匕首磕在石頭上的聲音。

慕春遙瞪大了眼睛,她剛想說這車夫又沒犯什麼錯,卻原來他是攜著匕首在侍奉他們的。

蘇德朝她偏了偏臉,然後才把手裏染了一星血的匕首扔出去。“髒了。”

他讓她濕一方手帕給他擦擦手,她照做了,然後問他:“你怎麼知道的?”

剛才如果他真聽她的話睡了,後果不堪設想。

“按理,這車夫將我們送出城門,就應該回去了,可他卻一直跟著。”蘇德道,“我也就當他不守規矩想跟著我們撈點好,便舍了幾錠銀子,可他仍舊不走,我趕他,他隻道‘居先生讓小人全程服侍二位’,我想他是在放屁,到這裏我都沒打算殺他,可這麼個破林子,他死活繞不出去,這不是地獄無門他自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