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菱卻絲毫不以為意,“你去忙你的,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上一次,在幕府山的別墅裏和張峰匆匆一瞥,她還有好多問題沒有問他呢,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問問清楚。
張峰一板一眼的回答著她的問題。
其實,他現在真的很滿足,小壞蛋仍然拿他當朋友。
沒有拒他於千裏之外,依舊還會對他笑,他已經知足了。
其實,沒有人知道,自從她和曆子瑜出現在電影院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隱在暗處,悄悄保護著她。
曆子瑜行事低調,這次出行因為是為了討曆太太歡心,所以,隻帶了王三五一個人,也正是因為如此,才給了那幫人可趁之機。
原以為在鬧市區他們那幫人不敢如此猖狂的,不想,他們竟然如此喪心病狂,竟然敢在鬧市區公然開槍。
其實,電影院裏男女交疊的那一幕他親眼瞧見了,他知道,如果他的小壞蛋不是真心愛那個男人,是不會發出那樣歡愉的聲音來的。
正是因為她愛他,所以心甘情願忍受他所給的一切。
一如他愛她一般,因為他愛小壞蛋,所以,他心甘情願忍受小壞蛋帶給他的一切。
可惜,在他的小壞蛋眼裏,他隻是朋友而已…
他不敢公然出現在她身旁,隻有站在某個角落裏偷偷凝望她的背影,看著她的笑容。
而她的笑容,皆是來自另外一個男人。
她的喜悲,全部係在那個男人身上。
如果那個男人有什麼三長兩短,她是不會幸福的。
所以,在他看到有人把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他的小壞蛋時,他毫不猶豫的站了出來,給了那個蒙麵人一槍。
後來,他才明白,這些人的目標是小壞蛋,並非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憑著多年練就的警覺,硬生生替小壞蛋挨下了這一槍。
這一槍,或多或少,衝淡了他對曆子瑜的敵意。
一個可以為自己心愛女人連命都不要的男人,是真的愛他的小壞蛋的。
他的小壞蛋,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
曆子瑜如果不愛她,就不會毫不猶豫的替她擋下那一槍。
雖然這件事擱在自己身上,自己也會這樣做,但是,畢竟,那個男人在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小壞蛋。
他的小壞蛋,終於有人疼了。
她愛的那個男人,終於開始對她好了。
小壞蛋的月明了,他的月呢?
他的小壞蛋,終究不再是他的了…
以前,他甚至還可以抱一抱她,親一親她,或者什麼也不做,隻是純粹的抱著她睡一覺,而如今,這些已然成了奢望。
不過沒關係,隻要他的小壞蛋幸福就好。
牧羽菱,隻要你幸福,就好…
十年相思,十年夢牽魂縈,終究還是成了空。
下意識的,抬頭望向手術室的方向,曆子瑜,隻要你能給她幸福,我可以遠走他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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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白雪皚皚,落了一層又一層,屋外到處是一片白色,寒風打著旋兒竄進屋子裏,饒是開了暖氣,也還是覺得冷。
天氣冷,心更冷。
母親出去了整整一天,到現在都還沒有消息,看一眼外麵的茫茫大雪,估摸著母親今晚不會回來了。
挽歌半靠在床頭,歎息著。
仿佛每歎一口氣,心頭堵著的大石頭就會輕一分似的。
曆子瑜帶著牧羽菱出去了,沒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裏,依稀聽說是去看電影,單是聽說他們去看電影,心裏就無端泛起了酸澀。
以前的時候,曆子瑜總是說自己忙,別說是看電影了,就是約會一次,也要盼好久好久。
有時候,甚至明明已經訂好了約會的時候,而他卻總是臨時有事,無法出現。
很多時候,她都是一個人在約好的餐廳裏靜靜的吃著,心裏卻酸楚的厲害。
而今,曆子瑜把最好的都給了那個女人…
吃穿用自然是不必說的,就連看電影這樣的小事,也都親力親為了。
想想自己當年,還真是幼稚可笑至極。
如果一個男人愛你,他總有時間陪你,哪怕是幾分鍾!
給你打個電話的時間總是有的吧?
甘心與不甘心,她都無法再擁有曆子瑜,更無法再觸及他的指尖,這樣的生活,是不是應該結束了?
她有心結束這樣的生活,可是那個人那裏呢?
如果沒有他手上的藥,她遲早會心口疼痛而死…
還有那些不堪的往事,都會被他揭露在燦爛的陽光下,那個時候,她會更加難堪。
這條路本就是她選的,好與不好,隻能硬著頭皮走下去,一條路走到黑。
即使是撞到南牆,撞破了頭,也隻能忍著。
白天曆子瑜帶著牧羽菱過來的時候,她已然被氣得吐血了,若不是照顧她的傭人機靈些,隻怕,這會兒她還在吐血,昏倒在床頭,醒不過來呢。
醒過來又如何?
不過是睜大了眼睛,活生生的忍受著這一切。
清清楚楚的享受著那痛苦的根源而已。
那個另她膽顫心驚的電話突然響起來,她打開了抽屜。
卻又像是見了什麼惡魔鬼怪一般,又重重將那個抽屜關上。
整個人抱著被子縮成一團,緊緊把自己關在被子裏,不想出來。
電話另一端的人似乎早就預料到了她的反應一般,一直不停的打過來。
她不接,電話就不會停。
挽歌掙紮了很久,終於放下被子,無奈的從被子裏鑽出來,像是盯著凶神惡煞一般瞪著那部手機。
最好,又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狠狠一把抓過手機,抱在耳畔,“喂…”
對方熟悉的聲音透過聽筒傳進來,“挽歌啊,你給叔的那張幕府山的地圖,似乎有點小問題呀…”
挽歌一怔,“怎麼會?我明明親自去幕府山別墅裏拍的。”
對方的聲音裏透著不相信,“挽歌,我倒覺得你像是跟曆子瑜串通好了,布了個局,專門等著我的人上鉤呢!”
“實話告訴你,今天我派去幕府山裏綁架牧羽菱的人全部被俘了,好在,他們嘴裏藏了毒藥,事發後,全部吞毒而死,沒給曆子瑜留下任何活口,否則,你我性命堪憂啊…”
挽歌一個機靈,“不可能啊?怎麼會?”
“幕府山是我親自去的,所有的我都拍進攝像機裏的,不可能有人知道啊!”
“叔,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騙你!”
對方猶豫了半天,才緩緩道:“挽歌,不是叔不肯相信你,可是這件事,擺明了是有人挖好了坑在等兄弟們跳,你說你沒有跟曆子瑜串通,實在難以服眾…”
挽歌皺眉。
怎麼可能是這樣的結局?
那段錄像明明是她親自拍的,沒有人知道,可又是誰埋伏在那裏的呢?
她忽然想起那個電話,她打給曆子瑜的那個電話。
曆子瑜那麼警覺的人,一聽說她要去看牧羽菱,又怎麼能不懷疑?
也許,從那個時候起,曆子瑜就已經知道她在做什麼了。
隻是,他沒有點破而已…
不由得打個寒顫,曆子瑜這樣細密的心思,如果用在對付自己身上,後果會是什麼?
她不敢想…
見挽歌一直沉默,對方又開了口,“挽歌,不是叔要給你扣大帽子,實在是,這件事,叔必須要給兄弟們一個交待…”
挽歌頓了頓,才道:“叔,這件事我有責任,我去幕府山的時候,恰好碰上了曆子瑜,我想,也許那個時候,他就已經對我起了疑心,隻是,他沒有點破,布好了局,等著我們上鉤。”
對方似乎在抽煙,不停有吸氣吐氣的聲音傳過來,“好吧,我知道了…”
“真沒想到,曆子瑜這麼狡猾!我到是小看他了!”
挽歌一直沒有再出聲,他不知道對方是一種什麼態度,隻有等。
抽屜裏的藥已經見底了,如果他再苛扣她幾天的藥,她又要痛苦上一個禮拜了。
那種噬心剜骨的疼,真心讓人想死。
可偏偏又死不掉,隻能活生生承受著。
電話裏很安靜,兩邊都隻有輕微的呼吸聲。
又過了一會兒,那邊傳來聲音,“挽歌,上次,我讓你給曆子瑜下的藥,你下了沒有?”
挽歌咬咬唇,“叔,這也是我覺得奇怪的地方…”
對方明顯吃了一驚,“到底怎麼回事?快說給我聽聽!”
挽歌這才道:“其實,我一直有在曆子瑜的飯菜裏放藥,可惜的是,他吃了之後,一點反應都沒有,我曾經試探過幾次,可他真的很好,跟沒吃過的人一樣!”
對方沉默。
顯然沒想到會是這種結局。
挽歌試探著又問他:“叔,是不是你給我的藥有問題?這種藥不是說是新研製出來的麼?還說是最快最直接的藥,可我看曆子瑜的樣子,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就跟沒吃一個樣!”
對方在沉默了很久以後,突然道:“挽歌,你已經暴露了,曆子瑜應該早就知道了你在飯菜裏下藥的事,所以,你看到的很容易解釋,第一種是,他把菜倒掉,換成了沒有毒品的菜,第二種就是,她把你的毒品換掉了,即使你放進菜裏,也不會對他有絲毫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