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宴本部,不斷有各式家具被砸爛的聲音傳來。
每一聲動靜傳來,守在門口的小穎兒就被嚇的渾身顫抖,小穎兒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呂繡衣暴怒的樣子了,所以這次被嚇的不清,連說話都帶著一絲哭腔,“繡衣姐,你冷靜一點。”
“冷靜,你特麼跟我說冷靜,你給我把門打開,老娘來告訴你什麼叫冷靜。”
站在門口的小穎兒清楚的感覺到大門的一陣顫抖,看來呂繡衣又將什麼東西砸在了大門上。
從旁邊走來的索菲亞輕聲開口“怎麼?繡衣還在生氣嗎?”
“嗯。”被嚇壞了的小穎兒撲到索菲亞的懷裏哭了起來“繡衣姐,氣瘋了,非要出去。她已經好幾個小時沒有吃飯了,屋子都被砸了個遍,怎麼辦啊!索菲亞。”
索菲亞一邊摸著小穎兒的頭,一邊安慰道“沒辦法,肯定不能這樣放她出去,照她的性子,一定會衝到門那邊的。”
“開門,開門,開門。我知道你們都在外麵,給老娘開門,老娘非把那幫王八羔子給宰了,居然敢從老娘手底下抓人,膽子很肥啊!老娘一定要那幫孫子,怎麼把人抓走的怎麼給我送回來。”
“繡衣姐,你冷靜點,楚天闊被抓真的不是你的錯。”
“錯!你在跟我說誰對誰錯。他人是老娘帶出去的,現在人沒了,你跟我說誰對誰錯,你難道要我拍拍屁股然後說,哥們,這次真是對不住,但姐們這次真沒錯,然後在他墳前,多燒幾遝紙嗎?你特麼一定是在跟我開玩笑。”
“繡衣姐,在你冷靜下來之前,我們是絕對不會開門的。”索菲亞拉著小穎兒從大門那走了,將呂繡衣砸東西的聲音以及罵娘的聲音遠遠拋在身後。
摩薩一行人真慢慢悠悠的向著他的領地走去,之前腦袋一直緊繃著的摩薩沒有反應過來,此時終於舒緩了神經的摩薩,才終於有些功夫感歎人生,套用句老套的話,他現在真的是比煙花還要寂寞。這幾天的接觸讓他開始喜歡自己這腦回路驚奇思維跳脫但又異常深刻的未來年輕的主子。可隨著城堡的日益臨近自己就要開始表演十惡不赦的大魔王了,自己可是一個善良的惡魔,但這世界總是不給他善良的機會。
楚天闊經過這這幾天的波折,感覺自己的神經已經壞死了,他感覺現在就算發生再大的事他都能微笑麵對了,他不相信人還能更倒黴一點。但實際他想錯了,人是可以在倒黴下去的,不,這樣說不對,並不是他會更倒黴,而是倒黴的事情已經發生了,但他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以及將要發生什麼而已。
之中前瞻性的缺失並不是楚天闊的能力不足,而是人類的自我保護機製在起作用,逃避雖然可恥但是有用,所有人都是這樣逃避著躲閃著走過來的。
喬老爺子頹坐在會議室中,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放縱自己了,從成為校長以來,從將人類的生死存亡抗在肩上開始,他就沒有任何一刻的放鬆,更別提今天這樣的放縱。
雖然所有人都把他看成英雄,把他當成人類世界的標杆,但實際上他隻是一個普通人,也會累、會難過、會情緒低落,會瀕臨崩潰。喬捷怎麼也不明白他們到底怎麼走到這一步的,為什麼曾經如此要好的兄弟會在戰場上兵戎相見,自己這麼多年做的這麼多事難道全都錯了?難道一切真的回不去了嗎?為什麼?為什麼所有的一切都落在我身上,自己這畫地為牢的生活就沒有個盡頭嗎?
喬捷將手中的空酒瓶扔向高高懸掛的吊燈,劈裏啪啦一陣響,吊燈被敲碎的水晶從空中掉落,砸在地上濺起一陣憂鬱,喬捷嘶吼著“這特麼就是高處不勝寒,這特麼就是孤家寡人。”
日落城外滿地都是破碎的屍體,人類、鼠人、魔鬼的殘肢都散落在一起,殘酷而淒美。黑袍走在這滿地的鮮血中,肅穆而凝重,就像一名憐憫世人的老神父。
“生死之間自有定數,走好。”黑袍這副凝神祈禱的樣子,絕對不會有人能夠聯想到這一地的屍骸皆因他而起。
異界大陸的最深處,聯軍議會中,一名身材高大的魔鬼,揮舞著粗壯的手臂高聲咆哮“誰能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麼在議會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就發動了這樣一場戰鬥,啊!!在你們眼中議會的尊嚴呢!你們還有沒有一點基本的常識,一群不知死活的家夥,天天在勾心鬥角,想著那人類的手,削弱對手的力量,你們這都是在玩火。”
可惜他這場義憤填膺的講話沒有任何一點作用,不論哪個種族,自私的一麵總是占著上風的,隻要利益所在,就一定會有爭鬥,無意義的內耗永遠會存在並推動與製約著世界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