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離。鏗地一聲金屬墜地,他拿著手術刀的小手被喬雙鯉斬斷,掉落在地,斷口流出刺目的鮮血,遮蓋在地麵舊日斑駁血痕上。蒼白細瘦的小手青青紫紫,以喬雙鯉現今的視力能清晰看到上麵的針孔。
喬墨從出生就一直在醫院,身體十分虛弱,十多歲了看起來還和六七歲的小孩一樣。那哀哀委屈的哭泣聲不似作假,聽起來真的像他喬雙鯉在欺負小孩。而且自始至終喬墨都沒有攻擊喬雙鯉,那柄可笑的手術刀隻被他用來自衛。即便喬雙鯉傷的他極重他也從未反抗。
那雙在瘦小臉龐上顯得格外大的眼睛黑白分明,噙著晶瑩淚水,望向喬雙鯉時如受到驚嚇的小鹿,眼中滿是驚惶委屈,卻沒有半點仇恨的負麵情緒。
任是再身經百戰心冷如鐵的戰士都會被這目光打動,但喬雙鯉沒有。他眼神如寒冰,向著黑暗虛空處擲出長刀,隻聽一聲淒厲尖銳的孩童哀鳴,哀豔血花飛濺,藏在黑暗中的喬墨被長刀貫穿心口,如被射落的麻雀釘死在了地上,霎時間戰局勝負已定。
喬墨瘦小的身軀上滿是傷痕,左臂齊跟斷裂,右手腕部以下隻有血口,他像是被殘殺的羊羔,蒼白瘦削的小臉上滿是鮮血,顫唞著喘熄,瞳孔放大,無神望向天空。正常的孩子受到這種重傷早該死了,但喬墨還活著,他終究不是普通的小孩,而是東皇化身。
皇者之力凝聚,喬雙鯉手中再次化出一柄黑金長刀。他走向喬墨,黑色的軍靴踩在血泊中,一步一個血痕。他的眼神仍舊冷厲,即便對手看似已經再無反抗之力也沒有絲毫放鬆警惕,因為喬墨是東皇化身。
無數強者死在東皇手中,智慧如童校長最終也隻能以死破局。喬墨的戰力太過弱小,其他實力也不出眾,說不定擁有的就是東皇的謀劃,喬雙鯉不打算給喬墨任何算計的機會。他走到喬墨身前,刀尖正對喬墨額心。喬墨短短的額發被鮮血浸濕,糾結在一起,露出血跡斑斑的額頭。
即使覆滿鮮血,一個篆體的‘東’字仍舊醒目,這是皇者化身的核心要害處。
“哥……”
喬雙鯉居高臨下,看到喬墨的目光並未落到額心的刀尖處,對即將到來的死亡沒有半點畏懼。隻是哀傷專注望向他,嘴唇微動,似乎想說什麼。喬雙鯉沒等他說出聲,刀尖落下。
……
“被我殺死,是你謀劃裏的一點吧。”
皇者之力凝結的刀尖懸在喬墨額心的‘東’字處,降落未落,卻並未將其刺穿。喬雙鯉持刀單膝跪立,冰冷目光審視落在喬墨幼小蒼白的臉龐上。
“我與東皇交過手,你的眼神暴露了你的目的。”
有誰會完全不畏懼死亡?即便是沒有智商的北皇化身在死亡臨近前也會本能產生恐懼。正是喬墨對死亡絲毫不在意的目光讓喬雙鯉心中一凜,須知對付像東皇或童校長這般智慧的人物,稍不留神就會陷入他們的算計中。就連自身的死亡都在謀劃之內。
喬墨不懼怕死亡,或許是被喬雙鯉殺死早就在他的謀劃中,又或者是他預料到喬雙鯉會因為他的眼神,提防他的算計,而不會殺死他。
這種猜疑沒完沒了,喬雙鯉不會在此過多糾纏。憑借著皇者的直覺,他選擇了前者。
“哥,哥哥?”
喬墨睜大了眼,眼中是毫不掩飾的驚訝,最終他笑了起來,聲音很細弱,如幼貓一般。
“不愧是哥哥,哥哥好聰明呀。”
“你的目的是什麼。”
喬雙鯉半真半假問道,他當然不會完全相信喬墨的話,在問話時喬雙鯉在思考能審視喬墨靈魂,搜刮他記憶的辦法。過去他憑借著國王塔羅牌能做到這點,但夢王本身在東皇下位,靠她的辦法想要審視喬墨靈魂肯定不可能,但這不妨是個可以考慮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