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九州神鳥一夜的飛行,第二天清晨,蕭神算帶著蕭墨玉在一座荒山上做了短暫的休息。
蕭神算把剛又暈過去的蕭墨玉放到地上,靜靜地凝視那張滄桑卻又去不了幼稚的臉龐。
他才十二歲啊,他有什麼錯?一千五百年前的錯誤為什麼要讓他去承擔責任?就算是這樣,蕭家這五十年流下的血還不夠多嗎?他們又何必趕盡殺絕呢?
許久後,蕭神算搖了搖頭,看著天空怔怔發呆,許久口中小聲道:“你明明看破了一切,又為何假裝不知道,是不是你也在懷疑這五十年組織做的事?”
蕭墨玉醒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蕭神算那眺望天空的側臉,那張異常俊美的臉龐是不是也有著什麼傷心往事麼?蕭墨玉心中想著,不過他並沒有無詢問什麼,這麼多年了,他已經習慣不去問什麼了。蘇雪她們怎麼樣了,天青門怎麼樣了,這些都沒有人會告訴他,他靜靜的看著自己胸前的圖案,依稀記起昨晚上的事,那是一種多麼可怕的力量啊,可是那種力量又有一種很大的誘惑。也許,那種力量可以殺死起靈他們呢,想到這蕭墨玉心中更是憤怒。
“這是一個封印。”
蕭墨玉抬頭一看,發現蕭神算正看著自己。
“這個封印叫十字封印。”蕭墨玉道。
蕭墨玉早就猜到了,不過他不知道什麼叫封印,封印又有什麼用,這些他都不知道,他很想知道,可是當他去詢問那些可以為他連生命都不顧的人什麼是封印時,那些人總是笑著告訴他,這和你無關。如今,這還和自己無關嗎?蕭墨玉沉默許久後終於鼓起勇氣問道。
“什麼叫封印?”
蕭神算沒有立即回答,許久後蕭神算道:“日後,會有人告訴你的。現在你就不要多問罷。”
“你能殺了那群魔鬼嗎?”
“魔鬼?你說起靈大師他們?”
“為什麼蕭叔叔還叫他大師?他怎麼配的上大師這個稱號?”
蕭神算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個少年。緩緩道:“你可知道,那群人中,你唯一不能恨的就是起靈大師了。”
蕭神算接著道:“而且,我是殺不了他的。起靈大師在封印術上的造詣恐怕隻有你蕭家兩百年前的那個人能比了。”
蕭墨玉眼中精光一閃,眼神變換不斷,全身緊繃。蕭神算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沒有發現蕭墨玉臉色的細微變化,問道:“你恨他們嗎?”
蕭墨玉狠狠的點了點頭。
“是因為他們殺了你的族人嗎?”
“他們殺了我的親人,奪走了我的童年,我的一切。這還不夠我恨他們嗎?”
“玉兒,想必你也知道,你父母在死之前都是極其安詳的不是嗎?他們是不曾恨過那些人啊,你雨兒姐··”
說道雨兒兩個字的時候蕭神算突然轉過頭,不再看著蕭墨玉。
“你雨兒姐說過的話你還記得嗎?遠離中原,快樂的生活下去。放下仇恨吧。像你姐期望的那樣,快樂的生活下去。”
“我怎麼能放下仇恨?我每天一閉上眼睛,想的的就是父母和雨兒姐,想象他們還在我身邊的樣子,想著想著我就哭了。”
說罷,蕭墨玉沉默了片刻,道:“這幾年來,我被他們追殺的東逃西竄,雨兒姐的墓地我都好幾年沒去拜祭了。要我放下仇恨,哼,況且,他們是不會放過我的。不管我逃到哪裏,他們都要殺我,蕭叔叔你能不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麼?”
蕭神算黯然轉身,負手而立,仰望蒼穹,緩緩道:“玉兒,記好了,待你日後知曉其中緣故之後便不能隨意落淚了,如今,我暫且不能說太多,你隻要記住叔叔一句話就好了。”
蕭神算頓了頓。凜然道:“男兒若不隱於山林,必當出而謀天下”*****
蕭神算喚來九州神鳥,便向東方飛去。
當日傍晚,兩人便到了一座名叫東海之濱的巨鎮。兩人匆忙趕路許久不曾進食,蕭神算倒是不打緊,畢竟修術之人自能化轉天地靈氣為己用,蕭墨玉就不行了。經過這許久的飛行,他早已是饑腸轆轆。兩人便在城鎮中隨便找了家酒家坐下。
蕭神算在二樓特意挑了張靠窗的桌子坐下,叫了小二快些上酒菜之後兩人便開始打量起這酒家。這酒家從裝潢看不是那種極富之人享受的地方,卻也清雅,二樓的人不多。大家彼此都小聲交談著,談的多半是家中閑事,稍有點雅致的人就會談酒家牆上掛的那些畫作,雖不是什麼名家大作,倒也有幾分脫塵的意境。蕭墨玉向窗外看去,剛好能看到馬路。馬路上擺著各色小吃或者一些古董古畫,旁邊還有一群少年在圍觀什麼。少年們的穿著各種各樣,有穿的錦衣綢緞的,也不乏粗布麻衣者.蕭墨玉仔細一看,隻見被圍住的是一個少年,那少年穿著打扮極為一般,但給人的一種大家子嗣的感覺,看去應和蕭墨玉年紀相仿。此時那少年手中拿著一副賭具,在搖色子。隨後便有人壓大壓小,輸了的人垂頭喪氣,贏了的人眉開眼笑。蕭神算看到蕭墨玉正全神貫注的看著街上的賭局問道:可有什麼奇怪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