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夜風突然吹入房中,司展塵似乎愣了一下,繼而抬頭往窗口的方向看了一眼。賀蘭飛舞嚇了一跳,忙本能地屏住了呼吸。然而就在此時,卻聽簫絕情淡淡地說道:“不必屏住呼吸,他已經發現你了。”
呃……隻是發現了我?
賀蘭飛舞撓頭,便聽房中的司展塵無奈地歎了口氣:“我就知道你們一定不會死心離開,進來吧。”
簫絕情更不多說,帶著賀蘭飛舞穿窗而入。站穩腳步,賀蘭飛舞越發好奇:“師父,你真的發現我了?”
“嗯。”司展塵苦笑,示意二人落座,“準確地說,我聞到你身上的香氣了,所以知道你來了。”
我身上還有香氣?賀蘭飛舞抬起袖子聞了聞,接著一指簫絕情:“那他呢?”
“沒發覺。”司展塵老實地搖頭,“不過我知道若隻有你一人,是絕對進不來的,你身邊必定有東陽王陪同。”
這話說的,真打擊。
賀蘭飛舞哼了一聲,幹脆實話實說:“師父,你既已發現我們,想必也已經知道了我們的來意。我問你,你怎麼說?”
司展塵哭笑不得:“你這算什麼?以為我舍不得稟告教主,讓他把你轟出去是不是?”
“你當然舍不得。”賀蘭飛舞得意地一晃腦袋,“否則方才你就不會讓我們進來了!”
司展塵慢慢收斂了臉上的笑容,但眸子裏的光芒卻顯得有些猶豫,顯然還是拿不定主意:“不是我不肯告訴你,而是告訴你也沒用……”
“未必。”簫絕情突然開口,“這一路走來,小舞的本事究竟有多大你也看到了,或許她真的可以扭轉乾坤呢?”
東陽王,你真看得起我。賀蘭飛舞看他一眼,接著轉頭看向司展塵:“能不能扭轉乾坤我不知道,但我若知道你說的這件事我的確解決不了,那我便可以死心了,不會再來糾纏你。”
司展塵又遲疑了片刻,到底還是一聲苦笑:“小舞,我說這件事你幫不上忙,是因為你醫術雖然天下無敵,但卻並不精於用毒……”
“毒?”賀蘭飛舞大感意外,“你的意思是說,玄天教有人中了毒,卻沒有人能解?”
“應該是。”司展塵點了點頭,終於將事情說了出來。
原來當日他回到教中,才知道出了大事。最近一段時間,教中大多數人居然同時染上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怪病。起先是頭暈,頭痛,無法入睡,即便睡著了也會噩夢頻頻。再後來,這些人就變得情緒激動,暴躁易怒,還有人整天焦慮不安,樣子極不正常。
若隻有三五個人如此,尚且算不上什麼大事,但同時有成千上萬人變成這樣,便足以說明情況絕對不正常!當下獨孤一醉立刻命總壇內的大夫為眾人診治,卻始終找不到確切的病因,那些人的症狀反倒越來越嚴重,除了一開始的頭痛等,不少人的手指等部位居然出現了不受控製的震顫!
於是,恐慌開始在總壇內蔓延,不少人已經在偷偷議論,說是不是有人做了什麼惹怒天神的事,以至於令玄天教遭遇了天譴!
這些留言自然令獨孤一醉又急又怒,但他畢竟身為一教之主,很快便命令自己冷靜下來,開始親自出手調查。這一調查不要緊,他終於發現那些人之所以身染重病其實不是因為生病,而似乎是中了一種未知的劇毒!
但獨孤一醉想盡辦法,卻依然查不出這種劇毒究竟是什麼,更遑論解毒了。就在他被這件事弄得精疲力竭之時,簫絕情等人上門求取赤焰冥珠……
“原來是這樣……”賀蘭飛舞慢慢地點了點頭,“不過師父,如今你可相信了吧?玄天教之所以有今天,靠的真的不是赤焰冥珠,否則那些人怎麼會出事?”
司展塵歎了口氣:“我相信沒用,關鍵是教主相信才可以,何況如今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不過現在知道了內情,你可以走了吧?我說過你幫不上忙……”
賀蘭飛舞卻不著急離開,沉吟著問道:“師父,既然那些人可能是中了毒,你們不打算請用毒高手來看一看嗎?譬如簡行雲……”
“當然想,而且教主已經派人去請了。”司展塵又歎了口氣,愁得眉毛眼睛都擠到一塊兒去了,“可問題是遠水解不了近渴,再說我擔心即便簡行雲來了也沒用……”
賀蘭飛舞一愣:“為什麼?”
“因為教主同樣精於用毒。”司展塵回答,“他用毒的本事雖然比簡行雲略遜一籌,但簡行雲若敢認第一,教主便敢認第二。教主看不出那些人中了什麼毒,簡行雲隻怕也愛莫能助。何況殘月穀離此十萬八千裏,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