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同室操戈(1 / 2)

蒲兒帖當日夜裏壽終正寢。她要女兒不要因此耽擱婚事,而蒙古也確實沒有守孝之說,守靈七日後,便用馬車將死者的屍身帶到人跡罕至的荒原上,待死者從顛簸中落地,就決定了下葬的地點,就地挖坑深葬後,驅趕馬群將下葬之處的土地踏平,來年長了新草後,就再也找不到墳塚所在了顛覆清朝全文閱讀。蒲兒帖和鐵木真葬在了同一片草原上,確切的地點隻有家族嫡係的人才能知道,其餘人隻見到一列車隊絕塵而去,不知所蹤。

蒲兒帖的葬禮是黃金家族幾年來第一次齊聚,除了扯扯亦堅身體不好又路途遙遠,沒有前來之外,還有術赤的次子拔都代替過世的父親術赤來此。上一次的聚集是成吉思汗去世後的忽裏台大會,所有的子女、親族、立有功勳的將領能臣,全都要聚集在一起決定大汗的繼任者。蒲兒帖的葬禮結束後,則需要決定如何處理蒲兒帖皇後的封地,她的家鄉——克魯倫河沿岸的土地都是屬於她的私產,是該留給繼任了大汗的窩闊台,還是她的小兒子托雷。

作為蒲兒帖臨死前認定的“古列堅”,也就是所謂的駙馬,楊康參與了蒲兒帖葬禮以及之後的蒙古王公大會。雖說華箏第一天差點哭得昏闕過去後,很快就恢複了過來,可以正常的行走起居,但依舊食欲很差,精神也時常恍惚,需要他寸步不離的陪伴。兩人並排坐在位置上,於其他鐵木真嫡出的子女們坐在一起,在眾人商議蒲兒帖土地的歸屬時,華箏一直一言不發,經過長時間的激烈爭論後,托雷按照蒙古幼子繼承製的慣例獲得了那片土地。

除此之外,剩下的就是華箏的婚事。

窩闊台的妻子脫列哥那是最為反對此事的,作為大汗的正妻,她此時已經被稱為大哈敦,以她的印章發下的詔書對軍事以外的諸多事務都有決定權。作為一個手握權力並迷醉於權力的人,脫列哥那對於無法包攬的事情都有極強的執念,由於各小國向公主求婚的請求都是她處理的,多次被拒絕已經讓她十分惱火。隻聽她說道,“公主們的婚事一向都是、也應該由大汗來決定。”

華箏毫不客氣地針鋒相對,“父汗給我安排過兩次婚事,還沒來得及安排第三次,不過他的遺言你不會不記得吧,哦對,你當時並不在場。”

脫列哥那麵上略有不快,看向自己的丈夫,窩闊台勸道,“阿媽死前,支持了這樁婚事,你不必再計較了。”見丈夫不支持自己,脫列哥那更為不滿,“南方的土地誰都想要,就憑父汗一句話便給了她?她能領兵還是打仗,能占下來一寸土地嗎?”

“阿薩辛的堡壘並不比一個國家的都城更容易攻破,山中老人的刺客們也並不比武裝的軍隊更容易對付,根據之前的協定,今後我同樣有權利要求你們的兵力和協助。至於南方的土地,”華箏冷冷地說道,“你擔心得未免太多了,那片土地現在還有著自己的主人,還沒徹底向我們臣服。”

“他們不是求和納貢了嗎?你想完成父汗的遺命,為什麼不去和親?莫非是嫌棄那裏的皇帝是老頭子,不願意?”脫列哥那說罷瞟了一眼楊康,眼角眉梢所隱含的諷刺任誰都看得出來。華箏握住楊康的手讓他不要多言,楊康回了一個眼神請她放心,這時候不是他所該衝動說話的場合,況且他聽懂眾人交談還尚可,讓他用蒙語跟人辯論卻有些勉為其難。隻聽華箏冷笑道,“那好,你可以去發詔書給那裏的皇帝,問他願不願意娶一個番邦女子,作為正室的同時,讓她的孩子成為繼承人,讓她擁有三嫂嫂你一樣的權力,可以下發詔書,任免官員,製定政策。”

脫列哥那旁邊一個帶著穆斯林式頭巾的女子俯身在她耳邊,那女子叫法蒂瑪,一個波斯貴族的女兒,已經成了大汗妻子的親信和左右手,也不知她說了些什麼,脫列哥那聽後便沉默了,並沒有繼續反駁。

這時術赤的繼承人拔都開口道,“祖母都已經讚同了的,還有什麼可吵的,趕緊決定了讓我回去。”他是少有的完全不關心家族事務的子嗣,術赤的封地最為偏遠,在裏海以北的欽察故地,接壤俄羅斯波蘭等公國,因而他屢懷怨懟,不聽號令。等術赤去世後,拔都繼承了他的封地後,同樣不喜與家族中的其他人親近。

托雷也表示讚同,“阿媽同意的事情,難道要在她屍骨未寒的時候,就推翻嗎?”

窩闊台用被烈酒暈染上紅絲的眼睛環視四周,看了看自己板著臉一言不發的妻子,又看了看還未置一詞但顯然支持自己妹妹的阿剌海,一拍桌子做了決斷,“這件事就不需再議了,今天到此為止大娛樂家全文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