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盧躊躇了兩三秒,想了又想,終於說:“商醫生,你不用太擔心,我可以幫你作證,那個真不是你的筆跡。”
商陵遊手上的動作頓了頓,他抬起頭,眸光深邃,“我沒在意。”
嗯,商陵遊真的沒將這麼low的醫療“碰瓷”行為放在心上。
唯一能令他記掛在心尖的,隻有連翹。
在老太他們撒潑之時,商陵遊看見有人拿出手機拍照錄像,他當時無法□□製止,所以現在他擔心視頻會流傳到網絡上,會被連翹看見,會令她擔憂。
現在,還真有點麻煩。
偏偏,有人還想再令他覺得礙眼點。
“別以為叫警察來就能嚇唬我們!哼,你們這些當醫生的,沒有一點公德心,胡亂開藥,幸虧我媽命大身體強壯,要是她病怏怏的,早就被你們治死了!”
“你這個人別信口開河!”
“我是不是胡說那個庸醫自己心裏有數!”
“你……”
小盧和那個壯漢你一言我一語頂撞了起來,商陵遊置若罔聞,他拿起老太太本人的病例單,又細看了兩眼,眸色越發深沉。
就在這時,警察來了。
小盧與壯漢也停止了爭吵。
“我是青山區分局的許亦警察,剛才是你們當中誰報的警?”
“我。”商陵遊站起來,側過身對坐在雙人椅上的老太與壯漢冷然道:“兩位可以將你們所遭遇的冤情講給警察先生聽了。”
商陵遊在提及“冤情”二字時,加重了語調,麵色冷漠,一身正氣。
老太太迫不及待地大跨一步上前來,淚水倏地就留下來了,她拉著許警察的手,絮絮叨叨地講個不停。
商陵遊掃了一眼,沒有說話。
此刻牽扯著他心神的,是病例單上的字跡。
“小盧。”
“誒?”剛爭吵完,小盧的麵泛潮紅,她抬起頭看向商陵遊,之後聽見他問,“蔡傑人呢?”
“我不知道誒,他好像年後就沒來過醫院。”小盧回答道。
“你去資料室裏將他的實習手冊調過來。”
小盧應了聲,就出門去拿東西了。
許亦按照慣例詢問了幾個問題之後,又轉過身來問商陵遊。
隻見商陵遊拿出一份文件夾,抽出一張紙,遞給他,說:“這是我的筆跡,許警官你不妨比對下,看這個與那份病例單上的是否一致。”
許亦聞言翻看了下病例單,對照紙張上的字跡,認真對比核對,之後搖搖頭,“兩份筆跡確實不像。”
“不,不是不像,而是根本不一樣。”
商陵遊眸光堅定,神情坦然。
許亦為難起來,他捏著病例單和資料卡,問老太太說,“這位阿姨,你真的確定給你看病的是這位醫生?”
老太太的神情明顯一僵,她咬咬牙,仍然沒有改口,一口咬定是商陵遊。
後者倒也不著急,“既然如此,那還請兩位和許警官稍等片刻,我的助理馬上就回來。”
“我們為什麼要等你助理!”壯漢口吻很衝,一副“我很不好惹”的神情。許亦不悅地斂著眉頭瞪了他一眼,壯漢立即就慫了。
很快,小盧回來了。
但是她手上並沒有拿著那本薄荷綠顏色的實習手冊,她對著商陵遊攤開手,說:“商醫生,蔡傑的實習手冊不見了。”
還真被他猜中了。商陵遊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