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算起舊賬,依然對當年的事耿耿於懷。
陸至言笑:“倒是我錯了,要怎麼賠罪,你日後慢慢告訴我。”
謝清豫輕哼一聲:“何況你是個騙子。”
陸至言微怔,皺一皺眉問:“這話倒是從何說起?”
“有人說,一定接我回家,帶我回來,不知哪兒兌現這話了?”見陸至言徹底的愣住,謝清豫臉上得逞的笑容說,“隻好,我來接他,我來帶他回家。”
陸至言便曉得,是叫她反將一軍。
他失笑,唯有說:“看來,該賠的罪,又多上一筆。”
此番陸至言回長安,他隨行的兩名護衛曾經都是在長安當差的,因而認得謝清豫也識得她身份。乍見到她,兩個人幾是想要行禮,被謝清豫擺一擺手給攔下了。
久未見麵,彼此多少都有一些變化。
陸至言恨不得目光一寸一寸細細的去看她,卻不得不壓下心思。
他們在大堂裏用飯,謝清豫把陸至言的口味記得清清楚楚,要的大半菜式都是他喜歡的。其他人不同他們兩個一桌,他們也慢慢吃,半點兒都不著急。
等一頓飯吃好,心情平複下去一些,兩個人索性坐在大堂裏一麵喝茶一麵聊天。或許是太久沒有見,倒像有說不完的話,也有止不住的笑。
陸至言雖然沒有特別去信告訴謝清豫自己提前回來,但她自有辦法知道。說是不放心,其實無非等不及罷了,而她今天也是才到青州的,可以說是自然而然在這處客棧住下——畢竟他們當初也曾住在這裏。
為了能夠打陸至言一個措手不及,謝清豫沒有帶春絮和夏果出門。這兩個小丫鬟是當初以為要去南詔,她讓杜氏幫她留心的。後來雖然種種變故,但是她們留在她院子裏服侍。
好似不過一轉眼的功夫,他們沒有說上多少話,大堂裏用飯的人都散了。於是,謝清豫和陸至言相攜上樓。陸至言送她到房間門口,互相道別,多少依依不舍。
哪怕恨不得黏在一處,可是現在這樣,終究不合適。
隻能到此為止了。
進去房間之前,謝清豫低聲說:“好好休息,明天……我們一起回長安。”
陸至言微笑點頭:“好,一起回去。”
嘉平二年,六月。與南詔之間的一場較量已經落幕,大晉軍隊得勝回朝,百姓於長街兩側夾道歡迎圍觀。皇帝大喜,一時朝堂上下論功行賞,宮裏亦大擺筵席。
謝清豫被皇後娘娘請進宮中賞花聊天,是在這之後的事情了。
在皇後娘娘宮中,她同樣見到了當初的太子殿下、如今的皇帝陛下謝昭。
雖則隻一年多的時間,但謝昭身上明顯看得到變化,比當初沉穩許多,身上一股淩厲氣質,也越發的有威嚴。他們一處喝茶,謝昭主動提起她和陸至言的事情。
謝昭說:“去年,朕原是同他說,此番若事情順利,待他回到長安,尋個合適的時機,可與你們賜婚。他卻隻回給朕兩個字,豫兒,你猜猜是什麼?”
謝清豫當真想了一下。
半晌後,她認真詢問:“是不是‘不可?’”
謝昭一笑:“正是這一個不可。”
稍微停頓一下,謝昭又道:“他當時與朕說,若那樣做,對你們不是好事。”
謝清豫不知該不該認同,唯有笑笑。
謝昭看她一眼,問:“你們的婚期可曾定下來了?”
“已經定了的。”謝清豫抿唇一笑,“是來年三月初十。”◢思◢兔◢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