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國十萬大軍馬上就到!將士們,給我衝,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戚焰打馬衝向最前,她揮劍削下敵軍的頭顱,聲音振奮人心,越軍遲疑著,然後越來越多的人往前去了,漸漸的重新凝聚成一股繩,喝聲震耳欲聾,持槍刺穿了迎麵敵軍的胸腹。
熱血灑在泥土裏,花草也被踏成稀爛,戚焰浴血揮劍,始終衝在前方,她的馬匹被敵軍推車撞翻,倒在一旁,戚焰滾落在地上被趕來的菊扶住,她站起來目光冷漠的望向北弩軍隊中央地段,那裏有一輛戰車,上頭坐的正是這次的指揮官。
伸手隨便抹了一把臉,她提劍戳爛了迎麵之人的胸口,殺意駭人。菊她們不動聲色的在她身旁圍成保護圈,麵無表情的揮劍刺去。
“阿薩摩——”
“沒想到,你可真是比誰都狠啊!”
箭鳴嗖的穿過來,她目光微凝,閃身躲過,轉身拉劍將旁邊舉著大斧子的北駑人從頭劈下,扭頭快步衝過去靈活的躲過其餘人的攻擊,抬頭望去,少年背手站在戰車上俯視她。
瞬間又有十個暗衛圍住她,要比上次那十個更危險,十二月清理出一條血路,那模樣嚇到了一些北駑人,紛紛驚恐的看著她們這些不要命的血人。
菊和她們又包圍了那十個暗衛,刀鋒無情,戚焰站在中央抬頭眯眼望著阿薩摩,對方表情陰沉:“你的十萬大軍呢?”
“何不下來與我分個死活?阿薩摩,你就那麼怕死?”
“激將法對我不管用,收起你那點兒心思吧。馬上,你們的零星軍隊就要散了。屆時,我軍屠城——戚焰,你可得好好看著!”
戚焰將劍插在地上扶著自己,泄氣了一般鬆垮垮的抖著肩膀,抬眼似笑非笑:“憑什麼?”
兩邊山丘忽然響起鐵騎踏聲,兵甲摩擦聲,遠遠的便傳過來,阿薩摩目光呆滯片刻,扭頭看過去,浩浩蕩蕩的軍隊從山丘飛奔而來,舉著黑色的越國旗。
“殺!”
黑壓壓的兵將比肩接踵,槍尖泛著冰冷的光,眼看自己這邊就要被包圍,北弩軍隊終於慌了,他們大喊著撤退,前頭的已經開始丟盔棄甲,阿薩摩的表情沉的能滴出黑水來。
他緊緊的盯著戚焰,末了,忽然露出一抹怪異的笑容,眼裏閃爍著陰毒的光:“我不會讓你得意太久的,戚焰,我說過,絕不放過你。”
說罷,一聲“撤退”裏,北弩大軍狼狽逃離。
勝利的消息從芳洛城傳到京城已是第二日了,宮裏本來還在為攝政王失蹤的事情奔走相告,卻瞬間將注意力全都投到了勝仗上。
天子站在桌案後聽人稟報完,他放在桌上的手漸漸收緊,罷了,鬆了一口氣坐下去,好似光是聽這一件事便用完了全部力氣。
可是他又在想起女人時露出惆悵的表情——攝政王逃婚的事情早在私底下被傳了出去,還越來越離譜,這半月奏折不斷,無一例外不是批判她離經叛道,敗壞德行的。
還有江陸離,雖然大家表麵上都在安慰他,實際上都在背地嘲笑他不自量力,竟敢請天子賜婚,閑言碎語有時候比刀子鞭子還傷人,天子體會過,他早在還是皇子時就體會過,就連父皇也曾忍不住說他幾句。
攝政王呢?天子坐起來盯著桌麵,想到從前的戚焰,在他還小的時候,攝政王還是鴻如公主,宮裏人人敬仰喜歡,她要星星也好,要月亮也罷,所有人都恨不得給她摘去,遞到眼前。
對於自己這個小侄子,她也隻是恰到好處的關照著,直到他的父皇死去,她便換了衣袍,搖身一變成了人人敬怕的攝政王,對他這個小天子也上心不得了。
可是他有時候也很迷茫,他看不透,永遠猜不到她再想什麼,也不知道她究竟要什麼。然後…他們變成了而今的模樣,他也無法再去探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