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挺忙的,不過不累,我在這裏挺好的,不用擔心,倒是您要注意身體,不要太勞累了”語陽的眼睛裏盤旋著淚水,希望這善意的謊言可以安撫到父親那顆牽掛的心。
“還有沒有錢花?天涼了,胃病有沒有犯……”嶽峰似乎有著說不出的苦,心裏別提多麼的牽掛擔心女兒了,這是女兒第一次離開,而且是出門打工。唉,可憐天下父母心啊,這也許就是所謂的兒行千裏父擔憂吧。淚水已經奪眶而出,那洶湧澎湃的親情有誰能抵擋的住呢?何況是首次出門的語陽,再加之那多愁善感的性格,語陽強忍著哽咽繼續撒謊安慰擔心的父親“爸,不用擔心我,我真的很好,我有錢,我已經不是學生了,我出來掙錢了,胃病沒有犯,胃口也很好,還長胖了呢”這番話聽得嶽峰心裏不免有了絲縷的安慰,提著的心似乎鬆了一口氣。
“語陽啊,開學的日子馬上臨近了,你真的不打算去上了嗎?現在還有機會。好好考慮一下,爸雖然支持你的想法,但是也不希望你走錯路,語陽啊,對於咱們一個農村的孩子考上大學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你好好想想,這是山村孩子唯一的出路”嶽峰語重心長的說著,他的心裏多麼希望女兒可以回頭,因為那是個不錯的學校,而且很對口很適合語陽。他真的不希望女兒真的放棄。語陽的心裏很是矛盾,麵對現狀她有有一萬個無奈和利用放棄,回到那個屬於她的地方,然而讓她回到那個籠子一般的地方,她真的難以接受,那個狹小的空間裏盡是孤獨和恐懼還有那似有若無的歧視。猶豫片刻語陽還是果斷的說出了三個字“我放棄”
那三個字仿佛千萬斤重,語陽說的吃力,嶽峰聽得更是如雷貫耳,難以釋懷。
“爸,我現在挺好的,真的不去上學了,不是說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嗎?不上大學並不意味著人生的毀滅”語陽還假裝鎮定,對未來信心滿滿,然而現狀卻是求職之路處處碰壁,幾乎是四麵楚歌了。嶽峰的無可奈何又有誰知曉呢,一個深愛女兒的父親麵對如此絕決的女兒又能怎麼辦呢?女兒的執著傷了他的心,原本以為出去磨練一下,女兒就會知道社會這條路有多麼的難走,女兒會回心轉意繼續學業,可是他大錯特錯了,那倔強要強的女兒可是十頭牛都拉不回的,嶽峰的心裏好似插了一把刀,鮮血在熾熱、滾燙的滴答著。
“……”
掛斷電話,語陽早已淚眼模糊,哭的梨花帶雨了,這個決定真的好難,她的一生該何去何從,“李子健真的可以依靠嗎?我們之間的愛情真的可以長久下去不會分離嗎?夏姐姐也會這樣一直照顧我嗎?假如他們知曉了我的病,還會如此嗎?”語陽捫心自問,她真的不知道,心裏五味雜陳,說不出是什麼滋味。背部那不時的凸起宣告著語陽悲痛的哽咽和抽泣。過了許久,語陽終於停止了哭泣,振奮起精神,揉揉哭腫的雙眸,去了衛生間,打開水龍頭,刷刷的流水猶如寒月的冰杵刺痛著語陽那嬌嫩的肌膚,語陽忍著那冷熱交替的刺激和疼痛洗刷著柔嫩的容顏。夏麗瑩此時則在房間裏悠閑的看著電視,因為她的房間是主臥室,所以陳設自然豐富一些。
“我的決定真的事對的嗎?是為了當初出走時那口好勝的氣還是為了現在身邊那份沒有或者說不知道期限的愛情,亦或著是我真的不想再踏進那個孤獨寂寞的牢籠裏,可是現實呢?難道這社會不是一個更大的牢籠嗎?那所謂的健康證不正是對我的歧視嗎?在這裏我不是一樣備受冷落和孤獨嗎?沒有工作,四處碰壁,我的決定是對還是錯?到底有沒有人可以告訴我?”語陽對著鏡中的自己在心裏呐喊著,不由的黯然心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