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愛到功利,什麼都可以放得下(2 / 3)

“那你還想怎樣?”或許是昊然眼裏的仇恨將沈超男嚇著了,她不由得後退一步,“你想怎樣?我可告訴你,婚姻自由,當初又不是我拿刀逼你跟我結的!”

當初。不說這兩個字倒好,越是提起,昊然越是委屈,“當初你也沒說結了婚就一腳把我踢開!還說什麼當初?當初如果知道是這樣的結果,我還能他媽的連林秋菲都留不住嗎?沈超男,你毀了我一輩子的幸福!你這個女人……簡直蛇蠍心腸!怪不得莫嘉升不要你!”

本來心裏是恐懼昊然的,怕他對自己有任何不利,聽到對方毫不留情地將莫嘉升搬出來,沈超男便難忍心頭不快,“你有什麼資格提他?他再不好也是個堂堂正正的男人!比你強多了,吃軟飯的!”

“你……”最不想聽的就是“軟飯”二字,憤怒的昊然再聽對方提起,理智便有了幾分衝動,上前衝沈超男揚起巴掌,“你再提這倆字我就煽你!”

昊然一臉憤怒,眼睛都噴著火花兒,沈超男深知女人赤手空拳不是男人的對手,自然不敢硬碰硬,但做慣了老板的她還是習慣性地上前挺了挺胸,以為自己壯大聲勢,“怎麼?你還敢打我不成?”

那雙手,在沈超男頭部上空猛烈地抖了兩下,作勢要打,堅持了不到兩秒鍾,卻又突兀地放了下來。

昊然一臉頹廢,不敢看近在咫尺的沈超男。

他這種表現讓沈超男迅速斷定,這個男人根本沒有勇氣反抗自己,迅速占盡上風的感覺,“哼,昊然,你就是個吃軟飯的主兒!我告訴你,這婚離也得離,不離也得離!由不得你!”

話一出口,昊然突然蔫了下去,整個人猛地坐到了地上,差點沒撲到沈超男的腳上,一個大男人瞬間痛哭失聲,速度快得令沈超男都無從接受。

“超男,算我求你了,我不想離婚……真的不想離婚……”

(三)

讓女人徹底忘記一個男人很容易,隻需證明這個男人天生愛吃軟飯。

無論貧富,沒有哪個女人願意自己的男人是吃這碗飯的。

沈超男痛哭流涕地向昊然訴說過去,得到了原諒卻依然堅持將一紙離婚協議書遞上,這一戲劇性的轉變昊然自然難以理解,可沈超男的話卻點到為止,“我不願意養男人,盡管我的錢可以養無數個男人!”話至此,講一絲尊嚴的男人都會離開,可他卻突然跪地哀求……

生活就是如此戲劇。昊然眼見著保不住一心追求的富貴婚姻,林秋菲卻收獲了莫嘉升的求婚鑽戒,麵對這個多金到眾女相求的鑽石王老五,林秋菲很清楚他不是自己的那盤菜,說給於悅萱聽,本想找份安慰的,卻不料對方的臉當即綠了,“明明是介紹給我的,你憑什麼捷足先登?還是不是姐妹?還是不是朋友?”麵對這份質問,林秋菲再次意識到,對於那些將愛情摻雜了功利的人來說,除了目的,什麼都可以放得下,無論是愛情還是友情。

“他憑什麼跟你求婚?”於悅萱的話裏帶著明顯的不滿。

但也問得林秋菲百般不解,仔細回想,終於想起一些“蛛絲馬跡”。

如果說大客戶的回歸是莫嘉升對林秋菲最初的好感,那沈超男一役則讓他看到了林秋菲身上的另外一種好----寬容之美。之前隻知道寬容是美德,但身上背負這種美德女人,莫嘉升還是第一次見到,他見識了這種美德的力量。

當日沈超男大鬧之後離去,莫嘉升曾經試探過林秋菲,“她對你說那樣的話,你是信還是不信?”

林秋菲回答得異常幹脆,“信不信不是我們女人說了算的,得看你們男人怎麼做!”

一句話,將莫嘉升說得啞口無言,又心悅誠服,也就是在這一刻,他越來越意識到,自己麵對沈超男的咄咄逼人,無意中說出現在喜歡的人是林秋菲,心急之下的人是最容易說真話的。

他覺得自己真的喜歡上了林秋菲。

喜歡她的純樸。

喜歡她的直爽。

喜歡她的心無城府。

仔細回想,就連她對自己時不時流露出來的那份冷漠和毫不留情的打擊,也是喜歡的。

正因為她冷漠,所以他更加願意相信,這個女人不功利。

正因為她願意打擊自己,所以他無比確認,這個女人不極力討好自己,是真正可以坦誠相待的另一半。

讓一個男人確定一個女人是否能成為相伴終生伴侶,原則很簡單----男人先要確定自己是否喜歡這個女人,然後再確定這個女人的品質是否值得自己用婚姻做賭注。

莫嘉升離異多年,身邊雖然總是鶯鶯燕燕,但那些女人為何而來他清楚得很,無非是想衝進豪門做衣食無憂的闊太太,林秋菲不一樣,她對他的漠然讓他明白,這個女人對自己沒有任何企圖,不刻意靠近更不曲意迎逢,她真實地活在自己的世界裏,有自己的追求。

誠然,林秋菲並不明白莫嘉升的這些想法,麵對他有意無意的試探,除了不屑一顧便是置若罔聞,換句話說,她不相信他對任何女人能動真心。

這麼多年來,林秋菲眼裏的莫嘉升就是一隻留戀在花叢間的花蝴蝶,換女人無數,且從不避諱,她認定他這輩子就是一名浪子,別指望能夠棄暗投明。

可是偏偏,莫嘉升就給林秋菲來了個大轉變和大驚訝。

他不僅當著她的麵給所有和自己有關係的女人打了電話,通知她們----我有自己的愛人,要結婚了,你們以後別再煩我;而且還當著她的麵打開一個小錦盒,裏麵那枚光芒刺目的足克拉鑽戒不知耀過多少女人的眼,竟然準確無誤地落到了她的手上。

林秋菲不敢相信,當然也不接受,這對於她來說隻是個驚訝,絕對不是驚喜。

看著莫嘉升一臉真誠地等待自己做回應,林秋菲還不無嘲弄的嘲笑對方,“是不是想跟哪個女人求婚,怕失了麵子,所以拿我做演練?”

如此不解風情,莫嘉升卻並不覺得生氣,相反,她越是單純,他就越是喜歡,但也忍不住逗她,“如果我就像現在這樣跟你求婚,你會不會接受?”

“當然不會!”林秋菲沒有任何猶豫,坦言相告,“我們之間又沒有愛情,你憑什麼跟我求婚?”

沒有愛情。這話惹得莫嘉升有些泄氣,他沒有對林秋菲表白,不是時機不到,而是根本張不開這個口。眼前這個女人過去是自己的下屬,如今也沒跟自己有過於親密的舉動,連手都沒拉過的一對男女,突然說要結婚,確實有些突兀。

可是,戒指都端了出來,再不說怕也失了這份浪漫,莫嘉升不得不耐心地做著解釋,“秋菲,我真的喜歡上了你,我知道這樣說有點不可思議,其實連我自己都不知應該如何解釋這份感情……一切確實不可思議,隻能說這一切是緣份,緣份來了,我想接住,不想再失去,你能明白我的心意嗎?”

“我不明白。”林秋菲看著莫嘉升深情滿滿的眼神,心裏七上八下的打鼓。

她承認,莫嘉升雖然花心,至少能給女人一份現世安穩,但同時也更清楚,自己和他離愛情差之十萬八千裏。

“秋菲,我沒開玩笑,我今天就是向你求婚的。我知道我過去有點犯混,但你也看得出來,我跟她們隻是玩兒,並沒動真情。你不一樣,你身上有些品質我極其欣賞,並且越來越喜歡跟你在一起……你知道,我是個生意上求效率、感情上求速度的人,不想再耽擱下去,所以就急切地跟你求婚來了……我知道有些唐突,但我是真心的……秋菲,你可以現在不回答我,但你要相信,我絕對不是騙你的!你先收下戒指,然後我們再加深了解,如果可以,希望你成為我下半輩子的伴侶,好嗎?”莫嘉升怕是許久沒跟一個女人說過這樣深情又偏執的情話,一改往日的霸道和幹脆,話說得結結巴巴,總算將心裏要說的話說完。

可是,他表達的情真意切,林秋菲卻聽得一頭霧水。

不是不了解莫嘉升。

深知,他不是那種隨便就能說出這種話的男人。

也深知,做為一個成熟男人,他不會跟自己隨便開求婚的玩笑。

更深知,莫嘉升不會無緣無故拿著戒指隨便跟一個女人做表白。

戒指象征著婚姻和幸福,還有諾言和一輩子的相依相伴。這一點,做為女人的林秋菲更加明白。

可是,她更聽得清楚自己心裏的聲音,自己根本接受不了莫嘉升。

過於清楚一個男人的底細,所以才導致女人寧願放棄在外人看來很優秀的男人,隻因為別人看到的是光鮮的外在,而她卻看盡了這個男人不夠磊落的背麵。

林秋菲連連搖頭,拒絕莫嘉升,“對不起,我感覺在做夢,不真實,真的不能接受,有點兒荒唐。”

“愛情就是荒唐的。”莫嘉升漸至狂熱,說起情話竟像極了初戀的小男生,“但婚姻不是荒唐的,我之所以敢求婚,就是很清楚我們倆有多合適。”

“我們……哪裏合適?”林秋菲不明所以,極其想知道答案,問完,又在心底罵自己犯賤,不答應嫁給人家,不想去喜歡人家,還問原由,有什麼意義?

莫名其妙,就是想知道答案。

隻是,莫嘉升的答案卻令她失望。

他說:“你身上的質樸和單純是我欠缺的,我的成熟和世故是你沒有的,咱倆互補,而且我有足夠的能力讓你過上好日子,再也不必為生活奔波。”

聽起來真實又真誠。

可惜,這不是林秋菲想要的答案。

哪個女子不曾質樸和單純?

不過是一場又一場傷筋慟骨的愛情毀了曾經有理想。

她不希望對方愛上自己的理由僅止於此。

甚至她想著,如果莫嘉升回答說,我愛你的一切。那麼也值了,或許也會心動。

可是,沒有。

對方顯然愛的不是自己的一切。或僅止於喜歡。

喜歡不是愛。至少還不夠深愛的程度。

一個男人不深愛一個女人,娶回家也容易很快失去興趣,更何況還有那麼多的花心史。

男人心若花過,是斷然收不回來的。林秋菲固執地這樣認為,然後固執地再次拒絕莫嘉升。

這個過程她無法一一用語言說給於悅萱聽,隻好一筆帶過地說:“是他神經病,或許是最近沒有女人示好,缺愛,拿我開玩笑!”

這自然不是於悅萱想要的答案。

(四)

女人之間如若橫插著同一個男人,哪個女人對這個男人動了心,那另一個女人總是容易被當作眼中釘、肉中刺。

在於悅萱的眼裏,林秋菲無遺成了這根釘這根刺。

女人獨有的同類嫉妒心讓她不信林秋菲所說,甚至很怕莫嘉升的求婚是認真的。

當著林秋菲的麵兒,無法啟齒說出自己和莫嘉升那不光彩的一夜,但當著莫嘉升的麵兒,她有理由問一千個一萬個為什麼。

“嘉升,這幾天你瘦了,是生意累人還是沒有照顧你的起居?吃得不好還是睡得不好?”能約出莫嘉升,於悅萱自知不易,好話說了一籮筐,對方才賣一個人情,如今看著落座在對麵的男人,她不得不使出十八般武藝。

莫嘉升呷一口咖啡,不領她的情,似在說給自己聽,也似在警告她,“做人就是累,跟吃喝無關,跟心情有關。”

於悅萱碰了個軟釘子,卻不急於露怯,她太想知道莫嘉升對林秋菲求婚的動機。

“嘉升,我昨天做夢夢到你跟我求婚,興奮的我半夜爬起來就再也睡不著……嗬嗬,可夢畢竟是夢,醒了還真感覺有點遺憾呢。”

這就是於悅萱的聰明,哪怕想從對方口裏探聽真相,也希望一切由對方招供,這樣不僅能從對方的回答裏聽出真假,更為自己留了後路。

莫嘉升顯然沒把於悅萱的問題聽進心裏去,再呷一口咖啡,心不在焉地說:“既然知道是夢,那就早早回頭,對大家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