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比他更糟糕的人生嗎?
斯內普麻木地想。
少年單薄瘦弱的身體擋住昏沉的女人。
任酗酒男人的拳頭擊打在他的背部,發出重重的砰砰聲。
男人打累了,將桌子上的酒瓶抓過來,狠狠地灌了一口。
醉醺醺的眼睛半眯著,活動了一下他還算幹淨的尖頭皮鞋——那是從艾琳那裏搶過來的錢買來的——這個死女人還說是一個月的餐費——他才不會管呢!
“沒想到她還算有點用處,”托比亞貪婪的眼睛又瞄過那張羊皮紙,最後冷冷地盯著男孩瘦削的後背,“但是你這個陰暗又沒用的小廢物,隻會礙我的事——”
那雙尖頭皮鞋向他的後背的脊梁踢過去。
男孩將身子團起來,將他的母親抱得更緊了。
如果有足夠的力量和權力就好了,他想。
他要夷平這個鬼地方。
他要讓這個男人感受他與母親的痛楚。
他還要,將這份沉澱在胸中、愈演愈烈的怒氣,返還給所有欺侮過他的人——
“Incarcerous(速速禁錮)。”
脆弱又破舊的鐵門被巨大的力道猛地破開。
相比那震耳欲聾的破門聲,少女低而涼的念咒聲音顯得那麼微弱,但是卻足夠傳進斯內普的耳朵。
他緩緩轉過頭。
銀色發絲隨著風輕輕飄動,少女那平日總是溫和的表情在這一刻,帶著足夠被他捕捉到的森冷戾氣。
弗利?
斯內普有些恍惚,她為什麼會在這裏?
她在生氣?因為誰?
莉莉看到屋內的景象和艾琳的慘狀,擔憂得向前衝了一步。
卻被伊芙拉回到她的身後。
“該死的——該死的巫師!渣滓!像老鼠一樣東躲西藏的窩囊廢!”
托比亞嘴上仍罵個不停。
但隨著伊芙一步一步靠近他,用魔杖指著他的鼻尖上時,他就罵不出來了。
“愈合如初。”
艾琳身上的傷太多,伊芙的咒語也隻是杯水車薪,但也足夠她清醒了一點。
“西弗...”
作為母親的本能,她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抱住自己的孩子。
“普林斯女士,初次見麵,我是伊芙·弗利。”
在一片兵荒馬亂之中,銀發少女依然保持著那副優雅從容的模樣,向艾琳彎了彎眸子:
“很抱歉破壞了您的大門,之後我會修好它的。還有,我可能要做一些讓您覺得不太開心的事情,但是請放心,我會保證在所有事情完成之後,將一切恢複原樣,不會給您帶來任何麻煩。”
艾琳愣愣地聽著。
看著穿著黑色連衣裙的少女向托比亞的方向又走了一步。
“Diffindo(四分五裂)。”她輕聲說,還帶著剛才麵對艾琳時的微笑。
托比亞訥訥地盯著她的杖尖發出了亮綠色的光芒。
一陣劇痛突然從他的指尖爆裂開來。
“啊——”
托比亞痛苦嘶吼著。
從他的粗糲指尖開始,皮膚一寸寸從他的血肉上剝落,粉粉的一層表皮落在他那隻尖頭皮鞋旁邊,還有他指頭上的肌肉和血管,變成一團黏黏糊糊的血泥,隨著那可怖的咒語一點點的分崩離析,最後露出的是他的骨頭,白色的,顫顫巍巍地掛在他尚且完好的手腕上。
恐怖的畫麵再加上過於劇烈的疼痛幾乎讓托比亞昏死過去。
但是伊芙又敲了敲魔杖。
“很疼嗎,斯內普先生?”
她笑吟吟地問。
“沒關係,我會幫你治好的,請再忍耐一下。”
她指著他的那隻剛剛要踢向西弗勒斯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