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廣生的笑容戛然而止,感受著劍尖滲人的鋒芒,手心冒出冷汗。
沐千正卻又把劍收起來,微微一笑道:“開個玩笑,不用緊張。不過……梅總工,你就沒什麼要跟我說的嗎?”
“我把溫槿安放走了。”梅廣生的心這才稍稍定下,把事情明說了。
“梅總工啊,我不怪你放他走。可你應該跟我打聲招呼,現在我成了惡人,你成好人了,這不是很合適吧。”
“我……”梅廣生一時竟不知如何回應。
“那地下密室裏我裝了監控的,我若不想讓他走,你以為你能救得了他。”
“是我考慮不周了,我應該先來跟你商量的。”
“被溫槿安騙一些錢財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可是他愚弄我,取笑我,自以為自己是武修者就高人一等,我將他關起來,也隻是想懲戒一下他而已,沒想把他怎麼樣。”
“那也不用關這麼久吧。”
“我隻想他向我低頭認錯,可他死都不肯,就別怪我無情了。”
“唉。”梅廣生一聲歎息,“不管怎麼樣,他還是有功的,沒有他幫忙,我造不出天啟戰甲。”
“說得也是,你先出去忙吧。”
梅廣生聞言轉身出去,可沒走出幾步,沐千正又將他叫住,一劍劈掉桌子一角:“梅總工,下次不要再自作主張了。”
梅廣生默默點點頭,走出外麵,隻覺得背後出一身冷汗。認識沐千正近三十年,看著他長大,又和他共事十餘年,自以為已經完全了解他了。
可此刻,梅廣生覺得沐千正無比陌生,如同換了一個人。
另一邊,溫槿安瘋狂逃命,一路也不知跌了多少跤,衣服擦破了,手腳也破皮了,血絲滲透出來。
狂奔了近半個小時之後,溫槿安終於來到了大路,焦急地張望著,好巧不巧,一輛拉貨的大卡車駛過,溫槿安連忙揮手喊停。
貨車司機將車停下,從車窗探出頭:“朋友,怎麼回事?”
“能不能載我一程,到哪都可以。”
“行,那就上車吧。”
“謝謝,謝謝。”溫槿安連忙爬上副駕駛。
“朋友,你這是發生什麼事了?”司機關切地問道。
“跟朋友爬山旅遊,迷路了,不小心從山上滾落了。”溫槿安自然不會說實話。
“可是我看你的樣子好像餓了好多天了。”
“別提了,困在山上五天,沒吃沒喝的,差點就死在上麵了。”
“噢,後座有麵包有水,要不要吃點?”
“好,謝謝,謝謝。”
“我開車,你自己拿吧。”
溫槿安翻到後座,拿來麵包和水,狼吞虎咽起來。大半年時間了,他幾乎沒吃過幾次食物,全靠輸判斷的營養液吊著半條命。
“慢點吃,別噎著,不夠後麵還有。”司機好心地提醒。
片刻之間,四大塊麵包和兩瓶水就被他旋進了肚子裏。溫槿安滿足地閉上眼睛,靠著椅背,無比的怨恨從心底竄起:沐千正,我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他哪能想到,他所有的行蹤都在沐千正的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