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都沒說完,沈擎洲就給了她回答。
那雙黑如深潭的眼眸,看都不看她一眼,便往薑情的方向走去。
顧如初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想追上去,卻又怕他厭棄,隻能無助地蹲下來,痛哭流涕。
“如初,你沒事吧?”
她朋友擔心地問她。
顧如初隻是哭著,也顧不得旁邊的人在看她。
她朋友抬頭看了眼沈擎洲,對她安慰道:“他就是你男朋友啊?看起來是個有錢人家的少爺,像他們那種人,怎麼會真心對你呢,一轉眼就交了新的女朋友,哼,這種人,不值得你給他傷心的。”
“不是的……”
“你別傻了,還想著他會回心轉意嗎?男人都是這樣的,跟你交往的時候,對你很好,有了新歡,就翻臉不認人了。”
顧如初抬起頭,對朋友吼道:“不是這樣的!”
朋友一臉無奈地搖頭,“你真是,哎,我知道這些話你不喜歡聽,但你要學會認清事實啊,這樣執迷不悟下去,受傷的隻會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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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
薑情瞅了眼沈擎洲冷峻的輪廓。
因為顧如初說話的時候很是激動,她站得不遠,耳力又不錯,自然都聽到了。
她轉回頭,望向了車窗外的霓虹燈。
燈光在她黑白分明的眸中映出淡淡的光暈。
她還記得,十六年前,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
才幾歲的他,抱著母親逐漸冰冷的身體,是那麼無措和悲傷,喚著媽媽的嗓音有著讓人心疼的嘶啞。
第二次見他,是兩年後。
那麼小的孩子,眼裏卻有著如此重的戾氣。
這是她從沒見過的。
讓她印象深刻的一幕是,他小小的身影佇立在火光之中,眼中的恨意清晰可見,黑暗之花似乎在他的眼中綻放。
她隱約記得,自己好像隨口說了句,讓他長大後做個好人,不要當壞人。
沒想到,他似乎記住了。
薑情又把視線轉了回來,忍不住看他。
沈擎洲看了她一眼。
兩人的目光有那麼一刻的對視。
薑情不著痕跡地轉開頭。
沈擎洲似乎笑了下,說道:“你看了我好幾次了,有什麼話要說嗎?”
“沒什麼。”
正好遇到了紅燈,車停了下來。
沈擎洲索性轉向她說:“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
薑情想到了什麼,“我剛好想到,我確實有話要說。”
沈擎洲等她開口。
薑情對他微微一笑,“你幫了我,我是不是該謝謝你?”
沈擎洲還以為她是想八卦顧如初的事,沒想到她說的是這個。
“就讓你躲一下,也不算幫忙。”
薑情獨裁又大方地說:“我說算就算,這樣吧,我給你一個願望。”
就當做是獎勵他的吧。
“一個願望?”沈擎洲微微挑眉。
薑情點頭。
她想起來自己現在是個凡人,便補充了一條,“隻要是我能做到的。”
綠燈了,沈擎洲卻沒有啟動引擎。
他看著她,黑眸中似有興味,“什麼都可以?要是,我讓你摘下口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