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正合時節的鬱魚羹堯，鳴鹿蓮子等。”女冠介紹完畢，貞玉搶先點了幾樣小菜，陳明接著又要了黃花酒和以為女修演樂。
不多時菜就上好，一名臉蒙著輕紗的女修默默端坐在雅間旁側，手中端著琵琶，奏起了琅琊玉音，清脆的琵琶聲傳出，讓人身心舒緩。
陳明聽著耳邊輕音，口中飲下一點六露黃花酒，微微清香在他口中綻放，一時間他整個人都有點酥軟下來。
他口中應付著貞觀幾人，席上言笑晏晏，特別是貞定，跟個猴頭似的，一點道人風度都無。
氣氛很好，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陳明心頭總感覺有些不大對勁。
他平常不是這般容易放鬆，就算盤坐煉法也都會存有一點戒備，今日在這聚文樓竟然如此容易就身形放鬆。
耳邊傳來外間一些儒生吟詩作對的聲響，他心情莫名的就有些煩躁，如此靡靡之聲讓他想起了邊疆依舊奮力殺敵的部下，心內不是滋味。
“準擬今春樂事濃，依然枉卻一東風。年年不帶看花眼，不是愁中即病中。”聽著這傷春悲秋，無病**的吟聲。
陳明心緒就有點激動，手中用力，不自覺的捏碎玉杯。清脆的杯裂聲驚醒了有點迷醉的貞觀等人。
幾人手緩緩放到身後法劍上，已是警惕起來了。陳明見了有些哭笑不得，擺了擺手道：“無事、無事，隻是梁園雖好，非久戀之鄉，此地樂，卻不是吾愛啊！”
聽了陳明這話，貞觀三人相視而笑，不複剛才言笑晏晏的模樣，好像方才都是強裝的一般，“不意都是如此！看來你我終是勞碌命，難得休閑也放不下心來。”
一時間幾人倒有些惺惺相惜，這時外間傳來一點異響，陳明轉頭從窗子往外望去，就見得一道虹橋從空中落下，內中隱隱可見幾名儒生。
高冠博帶，袍袖翻滾的倒是有那麼點模樣，但是陳明法眼望去，卻覺得他們氣機虛浮，飄搖不定，幾個外表光鮮的草包罷了。
本來陳明不打算理會這幾人，雖然是草包，但又不是自家門徒，何必多管。
不過他總覺得有些不大對勁，內中有一人麵相有些熟悉，身上氣機也是似是而非表麵上清光流連，實質上卻有些血腥味。
但是等他仔細打量的時候，又好像毫無異常了。
“貞明，可有什麼不對？”貞觀道人看陳明老是盯著窗外，就出聲問道。
陳明聽了，又端起一杯酒，緩緩飲下，神色莫名道：“無事，隻是好像碰到一個熟人了。”
說著他又轉頭望向窗外，嘴角微微勾起。
恰好底下那名儒生頭一抬，與陳明對視到一起，待他看清楚陳明臉龐後，眼中急速閃過一點殺機、沉重的殺機、淩厲的殺機。
陳明看著那熟悉的眉角，突然明悟過來，低聲道：“原來是你啊，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