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後,南姍又被敬了好幾杯,酒色上湧之際,更襯得顏若桃花的嬌美之狀,又過一會兒,夏桂從外頭進來,在南姍耳邊低語道:“小姐,寶公公遞話進來,說殿下喝得有些醉,已被扶去您住的院子歇著去了,讓您也過去呢。”
南姍與溫氏悄悄說了幾句,便扶著夏桂的手站起身,笑道:“各位姐姐妹妹,殿下他人不勝酒力,這會喝醉了,我得過去瞧瞧,這裏就先失陪了,大夥兒可切莫見怪啊。”
在座的女眷隻敢笑著打趣,沒有誰敢出言阻攔。
南姍尋到歪在大盈枕上的蕭清淮時,蕭清淮眼光明亮的醒來,一把將南姍摟了個滿懷,低聲笑歎道:“姍姍,你家的人也太熱情了,我再喝下去,隻怕要被他們灌成酒鬼了。”
南姍成婚三天,晚晚過度勞累,今晨又起了個大早,其實也挺乏倦困頓,不過因在人前,免不得要打起精神應對,這會兒四下沒人,南姍也就放鬆的半躺在小五同誌身上,也跟著輕歎道:“托殿下您的福,我也是第一次見識到,她們個個如此熱情呢。”
蕭清淮拿手揩了揩南姍的紅頰,嘴裏咕噥道:“看來,你也沒少喝……對了,姍姍,我喝了半天酒,就沒吃上幾口菜,這會可還餓著肚子呢。”
南姍繼續歎氣:“咱們是彼此彼此……不過,殿下也不用喊餓,我已吩咐了人,再單獨給咱們擺一桌飯菜,等過會兒吃完了,殿下就在這兒休息,我去陪我爹娘說會兒話,剛才廳裏亂糟糟的,都沒能說幾句。”
蕭清淮點了點小妻子的翹鼻梁,笑應道:“好。”
過不一小會兒,小包子拎著兩隻大紅食盒進屋,將筷碟杯盤一一擺好之後,又垂著腦袋退了出去,在蕭清淮的地盤時,南姍每次都吃得飽飽足足,如今回到自己的領土,怎麼也不能餓著小五同誌,南姍遂給新婚夫婿連連夾菜,囑咐:“殿下,你愛吃這個,多吃些,多吃些。”
蕭清淮看著南姍忙不迭的右手,眉眼間盡是暖意融融,心裏隻有一點抑鬱,這不是在自己的窩裏,不然便可一邊享用食物,一邊親睞媳婦,那才是兩全其美。
南姍陪蕭清淮用了飯,讓他在自己盤踞五年多的老巢裏歇息,小包子和小瓜子領著一眾內監和侍衛守著,自個則攜了夏桂去溫氏的院子。
還沒踏進院門,白白嫩嫩的小南果,已蹬蹬蹬跑到南姍身邊,攀拉住南姍的右手,甜甜糯糯道:“姐姐,你怎麼才回來,我們好想你呀。”
粉粉潤潤的小南離,也不甘示弱的跑到南姍身邊,兩彎濕漉漉的目光,望著幾日不見的姐姐,捉拉住姐姐的右手:“姐姐,你終於回來了,你有沒有想我們?”
南姍一邊說一邊笑,攜了兩隻可愛的小弟弟進屋,拐進裏頭的隔間,幾位兄長估計還陪在酒場未歸,隻南瑾夫婦雙雙坐在暖炕上,南姍心裏挺激動,但再激動也不敢飛撲老爹,隻敢抱著親娘的胳膊搖晃:“娘,女兒好想你們啊。”
溫氏慈和的拍拍閨女的腦門,笑著問:“可和你夫婿都吃好了?”
南姍連連頷首,笑嘻嘻道:“好了,好了,我一撂下筷子,就趕快跑來見爹爹和娘親了。”其實不然,南姍又被摟了好一會兒,要不是南姍提醒會弄亂衣裳妝容,小五同誌估計還得再膩歪片刻,這位先生人前人後的表現,怎麼就能如此天壤之別呢。
南瑾輕哼一聲,臉上很明顯的寫著我不相信,溫氏心中疼惜,也就不揭穿南姍腦袋上因首飾微挪位衣裳略起皺、從而暴露出來的多處細微破綻。
閨女回門這日,董媽媽亦隨著同歸,聽方才她的描述,姑爺除了床幃之事略過之外,別的應該都還好——為啥用‘應該’這個詞呢,因為小姐總被姑爺單獨拘在屋裏,又因姑爺基本不用女婢服侍的緣故,她這三天幾乎沒機會見上小姐一麵,唯有在夜深人靜時,能聽到屋裏男女同房的纏綿聲響……這終歸是她人之語,溫氏遂又再度問南姍:“姍姍,你夫婿他……待你可好?現在沒外人,你可照實說,若有什麼委屈和不如意,千萬別瞞著爹和娘。”
南姍想著新婚三日的光景,隻能很老實的承認:“他……待我挺好的。”怕溫氏不相信,又很言辭確定的補充道:“娘,您別擔心,他待我真的挺好。”除了進宮那日,被錢太後那個老婆娘奚落了一頓,別的真沒什麼不如意,當然,小五同誌不懂節製的索取,這點大概也要除外。
這時,南瑾老爹開口了,一擊即中重點,語氣雖淡而平,卻掩不住關懷之意:“你進宮叩見他的長輩之日,可受有什麼委屈?”
南姍略微遲疑,這個要不要說實話呢……
瞧著閨女的模樣,南瑾輕輕皺起眉頭,不悅道:“姍姍,你還不照實交代,你打量爹娘能被你蒙騙住?你不說,爹爹也自有法子能知道。”南姍進宮那日的情景,因又涉及太後的光輝形象,皇帝已暗地給在場諸人下了封口令,任何人不得將太後說過的話外傳,是以,京中並未有任何流言飛傳。
南姍扯著手裏的帕子,低頭道:“別的都還好,就太後她……說話有點難聽……”何止是難聽,簡直就是惡毒。
南瑾靜了靜,眉心漸漸堆出一道深刻的褶痕,錢太後苛待不喜歡的晚輩,很多人早心知肚明,隻是不敢太明目張膽討論罷了,南姍知曉老爹為自己發愁,便輕聲安慰道:“爹,您也別太過擔心,我隻逢五、逢十去皇宮請安,又不是每日都要見太後,殿下他也說……隻要閑著得空,都會陪著我一塊去,他說,他會護著我的,還有,太後她已沒之前那麼過分了,她現在不敢肆無忌憚的打人罰人,她怕牽連皇後和太子,最多也就是言語不客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