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靈喻抱起璃歡佇立在空中。燈火依舊,街市依舊,行人依舊,喧嘩依舊,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隻是一切都被籠罩在墨綠色的屏障中。
段生被鍾靈喻扯住衣帶吊在空中,已然昏迷。璃歡抬頭望天。星象移位,星河散亂,唯不見北鬥,陌重沒少給她看此類的典籍,模模糊糊有個印象好像是虛糜幻境,大致記得虛糜幻境害不到人便沒太在意,百般無聊的打個哈欠,卻被空氣中彌漫的腥臭衝到反胃。
為了減輕鍾靈喻的負重,璃歡化為原型蹲在她肩頭,怕指甲抓傷她便用尾巴環在她的脖子上,璃歡抖抖耳朵,這姿勢當真是累。
原本欣榮的鬧市變得死氣沉沉,鍾靈喻的心也跟著一沉,當下劃破手指,紅色絲線般的氣流緊緊環繞在段生周身,璃歡用尾巴掃落靈喻額頭的汗珠,暗自咂舌。
這是靈喻的反生術,極耗靈氣,這臭小子到底哪裏好,惹得她家靈喻如此上心。
"靈喻,向上飛二十一丈,我們就出了這陣法了。"璃歡將呼吸調整到最小,嗅覺靈敏也不是好事,這裏的味道真是難聞。
"那這些人怎麼辦?"鍾靈喻皺眉,二十一丈,對於她來說自然無礙,可是這些凡人,便是三尺也困難吧。
"明日日頭升起,這陣自然散了,快走嘛,我好困了。"今日興奮了一整天,疲憊非常,璃歡隻想窩在錦被下,好好睡一覺,隻是這死腦筋的靈喻...
鍾靈喻忿然,揪住肩上狐狸好一頓說教,滿口的仁義道德,她也常講事態冷暖給這孩子聽,滿大街浩浩蕩蕩千百人的性命也能漠不關心?就這清冷性子恐怕離了她和陌重定是會被驅出人界,回深山老林窩一輩子
璃歡歎氣,果然是這樣。在空中蹬蹬小腿,想用前爪扣住耳朵卻做不到,隻得默默承受。
"喻,喻兒。"鍾靈喻感覺到手下一動,停下說教,目光朝聲音尋去,卻對上一雙詫異,懷疑的眸子。
段生疑惑,眼前確實是自己定了親的人,還如五年前的刁蠻招人煩,但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了。
仔細回想路上的種種,五年後的初遇,她看他如陌生人,段生還以為她又是耍什麼小手段來引他注目。現在看她,隻用一隻手便將他一個男子提在空中,父親隻道她去武夷山修行五年,隻是五年,真的可以將一個不學無術,驕縱刁蠻的花癡女蛻變到這個樣子麼?
鍾靈喻被盯的慌亂,她知道總有一天會引起懷疑,但沒想到會這麼快,不是五年未見麼?不是被逼迫的婚姻麼?他怎麼還會如此謹慎?
璃歡夾在兩人中間,感覺尷尬的狠,隻是下意識扭了下身體,沒想到混沌狀態下的靈喻竟鬆了手。
身體墜落的一瞬間,璃歡無比委屈,暗罵靈喻的不義,你倆對視你倆的,幹嘛把我扔下去。可還未等她自救,身體已經落入另一個懷抱中。
璃歡被壓在那人胸膛前,硬梆梆的咯的臉疼,以為會是陌重,抬眼卻不是熟悉的那張臉,男子好看的眉目中央印著一塊記,此時正泛著妖冶的紅,好似能滴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