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還會回到這裏來。
黑林鎮，行政上的名字，是江邊的渡口，老人習慣把這裏叫黑口。
……
兩歲的時候帶著恐怖的記憶跟隨爺爺回到青牛溝之後，再也沒有來過。當然，我最多就附近幾個鄉鎮看看。
鄉巴佬，沒出過遠門。
黑口有一個紅崗木材廠，被秦家收購了。現在叫秦氏現代紅木家具工廠。
這種梨花木的家具，主要服務於有錢人。
賣紅木家具就跟賣車的人賣寶馬一個意思，我裝作顧客去問了幾句，對我愛搭不理的。看那樣子好像我買不起。
說實話，我也不想花幾萬買這麼貴的家具，更沒有把錢掏出來拍桌子的那種心氣。
“我們是來找秦淑芬的。”
“您是秦總的朋友。”
“你去告訴她，八爺來了。”
……
銷售人員走了以後，我扭頭看著王義，一直看，一直看，一直看……
他就是不吱聲，我倔不過他，隻能問：“你認識我奶奶？”
“不認識。”
“你知道她叫秦淑芬。”
“知道，你爺爺和我說的。”
我咬了咬嘴唇：“聽你這意思，是從商朝活過來的，我是不是該叫你祖爺爺。”
“沒那麼論的，我既然以王家人的身份來到人間，我就是你哥哥。”
我歎氣，心裏還有點慶幸，還好有這麼一位哥哥。我看了看他的手：“好了沒？”
昨天，老四給他療傷，我看王義的胳膊，跟刺蝟似得。所以，關心的問了問。
“還沒有。”
“要不我們找一個醫生看看。”
說實話，我覺得歡姨不太專業，想讓王義看看西醫，打個消炎針什麼的。王義淡淡地笑了笑，沒接茬。
我又追問，他認真地反問我：“要是醫生讓我截肢，你怎麼辦？”
“當時，打架的時候，怎麼沒發現你傷的這麼厲害。”
“你看我了嗎？”
我討厭說實話的，當時，我腦袋充血，一股勁兒的去殺鬼王了。我真沒注意到王義的手傷的這麼厲害。
後來，諸多事，他還把手放在袖子裏。
“鬼王的鬼氣這麼厲害。”
“這不是鬼氣，我是被自己的火燒的，沒有發力，所以身體也扛不住。”
……
那邊的奶奶秦淑芬還沒有出現，我還有閑聊的時間。
“你自己的本領，自己扛不住。這是你的身體嗎？”
“是！”
“我不是想問這個。”
“那你想問什麼？”
“我在夢裏見你的時候，你不是一個鶴發童顏的老頭嗎？那個是你，還是這個是。”
……
王義琢磨了一下，低頭，湊我跟前來。
“幹哈？”
“看我頭發。”
我仔細看了看，以前還沒注意，黑發裏還摻雜著白發。我跟著一愣，回過味來：“這頭發染的。”
“嗯，在附近鎮子裏染得，花了158！”
“這張臉……”
我猶豫著，王義也沒說話，我仔細想了想：“鶴發童顏，這臉也沒錯，長發剪成短發了。”
“對！”
我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兒：“你從陰間來，不應該直接變化嗎？”
“我變化不大嗎？”
“古代衣服變成現代衣服，長發變短發，來我家的時候，穿的跟哪吒似得。這麼說來，陰間和陽間都在一個地兒。”
王義仔細想了想，認真搖搖頭：“這我還真不知道。”
……
我回頭看看，去找我奶奶的人還沒回來。
於是，我又開始聊天：“妲己是九尾天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