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爺說的對……”
周掌櫃的聲音戛然而止,轉向另一個方麵。躲在樹後麵偷窺的我們,也朝那個方向看去。
那邊傳來踩踏苔蘚地的聲音,人影還在迷霧當中,看不清楚。離得更近一些周問笑了,他說:“那倆巡山的粽子出現了。”
果然,朱建國和他老婆出現了。幾日不見,兩人顯得更加憔悴狼狽。朱建國的老婆也不托著肚子了,她肚子完全爆開了,血糊糊的一個大窟窿,半根腸子掉在外麵。
朱建國老婆的樣子很奇怪,她突然停住腳步,用鼻子抽了抽,然後像餓了三天三夜一樣,朝著周掌櫃和喬七爺衝了過來。
……
今天早上,我就看出喬七爺的肌肉與眾不同,果然他是個厲害的角色,麵對衝過來的女僵屍,喬七爺一點都不慌,側身躲開,僅僅一腳就將女僵屍的脊骨踢斷了幾截。
失去靈魂的僵屍,不需要呼吸,不需要內髒的跳動,和普通人一樣它們也要有支撐身體的物理結構,比如骨頭,半腐爛的肌肉。
朱建國老婆的脊骨斷掉,她多恐怖也無濟於事,隻能像一灘爛泥一樣癱倒在地,另一邊的朱建國也被喬七爺扔出一根繩索纏繞著,不能動彈。
“不愧是搬山道人,有您在,這粽子就像一個笑話。”
對於這樣的稱讚,喬七爺的臉上沒有任何的波瀾,他掰斷一根樹枝,用樹枝在朱建國老婆肚子上的洞口裏翻了翻。
“鬼胎落地,和那鬼子母圖上的陰氣如出一轍,看起來像千年大粽子想要個新身體才通過傀儡對這兩個普通人下手的。”
“那這麼說,鬼胎在墓裏。”
“嗯,把這個女的處理了,讓這個男的帶我們去。”
“OK。”
周問答應著,從口袋裏拿出一個藥瓶子,寫著鹽水,但絕對不是鹽水。他把上麵的膠皮蓋打開,小心翼翼的澆在朱建國老婆的屍體上,很快,朱建國老婆的屍體冒黑煙了,最後化作飛灰。
“我這退出江湖沒幾年,摸金這一脈又有了新的方法對付粽子了?”
“雕蟲小技,讓喬七爺見笑了,這本領不是從摸金這邊學的,是和化學老師學的。要論對付粽子的本領,搬山道人該當首位。”
“本領倒是有一些,但這話讓周掌櫃說的好聽,那咱走吧。”
喬七爺說著,一甩捆屍索,朱建國就像被戴上嚼子的馬一樣,本性上還有些抗拒,但實際上隻能被操控著,帶著喬七爺和周問尋找那個鬼胎。
……
“我們要不要跟上去?”陳長生問。
“要去你去!”
“我就說說,沒打算去。”
陳長生和我是慫兄慫弟,有王義在他還有點好奇心,沒王義在,以最近的經曆他都未必敢晚上出門,當然,我也沒好到哪去。
“咱們直接盜墓去吧。”我提議,來都來了,還不幹一票大的。
“要去你去!”王義還用同樣的話懟了我。
我心裏火蹭的就上來了,指著王義的鼻子說:“你還真有能耐哈,不就下過幾次古墓哈,牛什麼呢?”
王義瞪了我一眼,轉身就走。我一下子就慌了,三步兩步追上去拉著他的手:“哥,我錯了,我不該說你,你是誰,這荒山野嶺的就該你說的算,你是王啊!”
這番話很實誠,但沒有打動王義的心,他把我甩開,獨自一人進了迷霧。他前腳進,我後腳入。
就這麼幾步的路,我跟丟了。
發現前麵沒有王義之後,我後退了幾步,不僅沒看到王義,連陳長生的人影也消失了。
這怎麼可能?
我就這樣突然來到一處地方,夜如白晝,皎潔的月光透過林蔭,如白日一般光影斑駁。
濃霧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神秘的青苔地上,有一個幽深的洞口。
這個洞口有些眼熟,我突然有所感悟地抬起頭來。竟然是真的,從這裏仰望上麵的森林和山巒,就和雕刻在玉牌上的那幅山水畫一模一樣。
……
這是托夢嗎?
我趕緊扭頭看去,卻沒見到的鶴發童顏模樣的王義,這裏隻有我,隻有我。
我呆呆傻傻的看著那個洞口,有些年月了,洞口被雜草遮住,若不是離得這麼近,很難察覺。
在我的印象裏,這地方絕對不是什麼大吉大利的東西,我想轉身,可眼睛卻死死盯著洞口,仿佛裏麵有一種致命的吸引,我知道這不對勁,使勁梗脖子,卻沒有辦法擺脫身體上的掌控,我並沒有離開而是拿出工兵鏟,清除掉擋在洞口的雜草,然後點開我頭頂的礦燈,鑽進了這個圓形的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