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梗我有點接不住,王義沒有了往日呆傻的模樣,冷冰冰,跟港偶裏的主角似得,他說:“有話說,有屁放。”
我心裏一驚,回頭一頓使眼色,這看起來就是惹不起的主,真覺得自己能打一萬啊。
果然,王義把這位大哥激怒了。
“小兔崽子……”
話沒說完,王義掐著這位大哥的脖子就把舉起來了,這位大哥個子小,手腳在空中亂蹬,臉憋得通紅。
一米九的壯漢即刻衝上來,王義窩心就是一腳。壯漢直接飛出去,把柵欄給撞爛了。
然後,王義順勢把這位大哥慣在地上,對著肚子又是一腳踩踏,趁著大哥四肢揚起,一把抓住大哥的頭發,拖著他往外走,西服都給人家弄髒了。
就這樣到了柵欄口,王義像換了一個人一樣冷漠地看著胡同裏摩拳擦掌的人說:“一起上吧。”
頓時,叫罵聲一片,那幫人呼啦啦的衝過來。
那場麵和電影陳真似得,這一胡同的人,一會兒就全軍覆沒了,有掛在車上,有鑽車下的,有卡在旁邊柵欄裏的,有腿被卸掉,站不起來的。
隔壁鄰居七嬸兒家的老狗,本來還汪汪亂叫,被王義不高興地看了一眼,立刻匍匐在地,咧開嘴,一臉討好的人相。
……
王義回來的時候,剛才那位大哥在院子裏跪著呢。
“有話說,有屁放。”
“義哥,我是來求你辦事的。”
“求人辦事就得有個求人的模樣,你弄這麼多人來,哪像求人辦事,看起來像抄家的,下次可別這樣了,大哥。我們都是村裏的老實人,淳樸善良,你說一句,能辦肯定給您辦。”
大哥跪在地上,一副我知道了的模樣,他膽戰心驚的看著王義:“我和朱建國有生意上的聯係,他昨天給我打電話說,你們能尋屍。”
我記得告示板上看到過,尋屍,價格十萬,接單人是我。
“對,這是我哥的本領,你尋屍就尋屍唄,你帶人來幹啥?”
“都是平日裏不錯的兄弟,這不想省十萬嗎?”
“現在還省嗎?”
“不,不……義哥有這本領,別說十萬,一百萬也行。”
我樂嗬嗬的把話接過去:“那就一百萬!”
大哥當時就變了臉色:“我就是說說,混社會的也不是資本家啊!”
王義在旁邊冷著臉差了一句:“按規矩辦,十萬。寫上姓名,生辰八字,還有生前用的東西一份。”
那大哥點頭,讓小弟拿了紙筆,認真地寫著:陳秀兒,某年某月某日出生。
陳秀,看著這個名字,我若有所思。又看了看這位大哥的臉,詫異地問他:“大哥,你是狗蛋哥嗎?”
“別叫這名字啊,我以後怎麼混啊,我戶口名字改叫陳長生了。這晦氣的村子我多久沒回來了,還有人認識我。”
“還真是狗蛋,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了。”
“咱們認識?”
“你在村口西橋那住,我和你妹妹陳秀是初中同學。”
“喲,我真記不得了,既然認識,這十萬塊能不能……”
“別想,當年我拉了陳秀的手,這事兒被你知道了,你找你那幫小弟,堵了我半個月。”
陳狗蛋小時候就是個混混,經常堵人,他聽我這麼說,又使勁地看看我:“堵你半月,怎麼看著這麼麵生?”
“不是沒堵到嗎?”
“沒堵到,你怎麼認識我?”
“我不認識你,怎麼躲你。”
“守哥說的有道理,既然我們有這樣的緣分,錢能不能?”
“別想。”
我用這兩個字一直堵住了陳長生的嘴。
……
這些對話還真讓我想起了一些陳年往事,那會兒我討厭送葬這個行業,更不相信山精野怪,魑魅魍魎。當年,爺爺說過,地下那隻老河妖,看著陳秀漂亮,趁著天災帶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