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我必須得去打聽一下,想了想我又把斧子帶上了。萬一昨天回來的朱建國是個死得不能再死的僵屍,昨天晚上感染了這個村子,等我走出村口的時候,上演一出鄉村版的僵屍黎明,我還有個防身的家夥不是。
藍藍的天空上飄著幾朵懶洋洋的白雲,平房的炊煙直上雲霄,雞站在柵欄上打鳴,隔壁的老狗懶洋洋地看了我幾眼,尾巴撲騰撲騰甩了幾下,一臉和平。
這種氛圍應該跑不出僵屍來。
我看到沒什麼異常,身體自發地來到了賣雞的老張家,老張見到我一頓馬屁,說我哥王義是財神爺下凡。直到我說一萬買一隻雞是搞錯了,老張才變了臉色。
這老張就是個宰雞的,樣子卻比水滸傳裏魯智深幹掉的那個屠夫還凶悍,膀大腰圓,有一把祖傳的鑄鐵刀,烏黑的刀身,雪亮的刀刃。
平日他賣雞就缺斤少兩,但沒人敢說。
我尋思著,這一萬塊要是要回來,他敢提刀追來。於是,我賠著笑臉說:“我哥說他給一萬塊是買你雞圈裏的雞。”
“他沒說。”
“他一個神仙,哪在乎和凡人和說了什麼?要不你去和他解釋,說一萬塊就一隻雞。”
我賭老張不敢,畢竟我哥的本領昨天被無限的放大了。
“行吧,不過雞圈裏也沒多少雞。”
“有多少?”
“一百多?”
“我哥說不是這個數,你仔細想想。”我繼續狐假虎威,果然管用。
“二百多。”
我心裏核算了一下,差不多了。認真點點頭,打一巴掌給一個甜棗,恭維老張說:“誰不知道張叔的為人,你說多少那就是多少。”
村裏平日三十多一個活雞,二百多隻老張有利可圖,馬上樂嗬嗬地:“對啊,我這人做生意實在。”
我也不揭穿他順口說出我的第二個目的:“那雞的腳脖子上紮了一個紅布條,有名字,我看那些字都是一個人寫的,字兒還不錯。”
“都我寫的。”
“昨天我就納悶了,找張三福的那隻雞是誰買的?他那兩個哥哥,還是他家的傻媳婦?”
“朱建國家的娘們買的。”
“沒聽說朱建國和張三福走得近。”
“張三福好像委托朱建國去城裏賣了兩件東西,掙了點錢。朱建國……”
賣雞老張鬼鬼祟祟湊了過來,對著我的耳朵小聲說:“朱建國雖然做生意挺厲害,但做男人方麵啥也不是。朱嬸兒在這方麵沒少埋汰她男人,前些日子,朱建國去城裏做生意,朱嬸兒眉飛色舞的,有人說那幾天晚上,張三福偷偷上了朱嬸兒的床,給朱建國帶了綠帽子。”
“真的假的?”
“要是張三福在男人那方麵沒兩下子,朱嬸兒也不能花錢救他,對不對?”
說的跟真事似得,我一臉狐疑地往家走。路過村裏的十字路口時,看到路邊公告上,王義貼的那個告示被撕掉了。
換了一個新的,寫著:尋屍,十萬,交易人是我的名字王守。
我正看著,百貨商店裴老板拍了拍我的肩膀:“王守啊,看不出你還是個會玩策略的人。”
策略,我哪會啊,天生就沒這腦子,小的時候爺爺教我下象棋,發現我連跳棋都玩不明白,罵咧咧的放棄了。
麵對這種我理解不了的讚歎,我隻能露出純真的笑容,坦誠地看著裴老板。
“張三福肯定出事了,不過大福和二福沒報警,村裏派出所也當不知道,這個時候你要是把張三福的屍體找出來,那就是一個麻煩事。你加到十萬這就是設了一道坎,十萬在村裏能買一套房,一般人也拿不出來,張家窮的揭不開鍋,更不會麻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