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三福絕對有事,我又說不出來啥,也不會拒絕。快到晚上的時候,王義進屋告訴我把門窗都擋上,在把所有人救回來之前誰也不能進屋。而且,窗戶要遮實了,不能透光,防人偷看。
還好家裏窗戶不大,我把所有的棉被都按在了窗戶上,用塑料膠布封死了。
果不其然,不到晚上,忙完農活的村裏人開始向我家聚集,那幾個家屬幫我維持秩序,柵欄裏三層外三層的。
上次我記憶有這場麵,還是村裏有一場露天電影。
太陽落山了,七點已過。
所有人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起初他們屏息靜氣的,後來看到許久沒有人出來,開始議論紛紛,有人也對我指指點點。
這時的我一腦門子冷汗,我也不知道王義能不能做到。
……
月亮慢慢爬了上來,很大,很圓。也不知道是心理的關係,還是我眼睛出了問題,我總覺得那月亮不尋常,被一陣汙濁的血霧覆蓋著。
快九點的時候,門終於從裏麵打開了。這像一個信號,陸陸續續有人走了出來。
這些人的狀態差不多,眼皮耷拉著,眼圈發黑,像宿醉未醒。不過,他們的表述也很奇怪。
柵欄外是一層又一層的村民,他們七嘴八舌地問隧道塌陷之後,這些人去了哪裏?
誰也說不清楚,隻記得當時天塌地陷,兩眼一黑,醒來的時候,就在我家屋子裏了。
大家讚歎王義有從地府撈人的本領時,朱嬸兒把我拉住,一著急忘了分寸了,她大聲地說:“不是給你加錢了嗎?老朱呢!”
朱建國早就說了沒問題,其他人都找回來了,唯獨老朱沒回來,這有點蹊蹺了。
“再等等吧。”
“等什麼?是不是你們把老朱扣下了,看我有錢,想多訛我。不行,我得進去看看。”
王義說了不讓進屋,這老娘們瘋了一樣往屋子裏衝,我玩命的拉住,不愧是村裏的女人,力氣真大,拖著我往屋裏走。
“幫忙啊!”我對著院子裏的幾個人喊。
這幾個人回過味來,幫我把朱嬸兒拉開,朱嬸兒大屁股坐在地上,哭爹罵娘。
村民們都訕訕地看著。
這時,門開了,朱嬸兒也抬頭望去,出來的不是朱建國,是王義。王義的臉像被用白灰刷過一遍一樣的慘白,皮膚很幹燥,人也沒什麼精氣神。他看了我一眼,我竟然懂了那眼神的意思,朱建國那出問題了。
“老朱呢,我家朱建國呢?”朱嬸兒平日就潑辣,這會更是不折不休的追問。
“或許出了點差錯。”
“胡說,我給錢了。人家給兩萬,我還多給你一萬呢。是不是看我有錢想訛我啊,有點本領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朱嬸兒嘴岔子特別快,得理不饒人。嘟嘟嘟的跟機關槍似得。
王義聽了有些內疚,畢竟是他沒救了朱建國,他想道歉。而我知道,一旦道歉那朱嬸兒可就沒完沒了了。
我用眼神製止王義,也不瞅朱嬸兒,而是對著村民說。
“這件事兒大家給評評理,不過在這之前,我問一句,我哥的本領牛不牛?”
柵欄外裏三層外三層的,聽我這麼問,先用雷鳴般的掌聲讚歎王義神一般的本領,大家扯著脖子喊,牛逼,太牛逼了!
“這麼神奇的本領,最重要的是講規矩。說好了,兩萬塊一隻雞,晚上見人。可是呢,朱嬸兒硬是多塞給我一萬塊錢,她想讓我哥不找別人,先找他們家老朱。”
當看客的村裏人聽我這麼一說,一陣噓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