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疲憊,她的遲疑,韓雲殤都看在眼裏,這一切就像玻璃渣一樣,劃過他的心,割的鮮血淋漓,血肉模糊。
“怎麼?我不能來嗎?我不來怎麼看這一場好戲?江慶安呢?他人在哪裏?”
韓雲殤環顧四周,不等顧佳茹回答就滿屋子得找,好像非要把人從這個房間找出來一樣。
“江……江慶安?他怎麼會在這裏?”顧佳茹剛起床,雖然睡醒了,卻還是有點懵。
她就是出來住了一晚,這關江慶安什麼事?
“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在一起多久了?今天這是第幾次?”韓雲殤滿目充斥著駭人的紅,聲討似的低吼一聲接一聲,“你給我說實話!”
這下,顧佳茹就是真傻也知道他在說什麼了,火蹭的一下冒出來。
昨天他跟韓雅靜的事,她還沒質問,他居然還懷疑她跟江慶安?她跟江慶安能有什麼事?
“韓雲殤,你把話說清楚!你這是什麼意思?”
憤怒也沒讓顧佳茹失去所有的理智,她知道,韓雲殤肯定是聽到看到了什麼,不然,不可能這麼懷疑她。
是誰?
是誰這麼無聊?編排她跟江慶安?
顧佳茹還沒想明白是怎麼回事,隻見男人抬手一揚,她的臉上緊一痛,一張報紙就這麼洋洋灑灑的甩了過來。
“你自己看!你做的好事!”
她皺著眉捏起掉在被子上的淩亂的報紙,黑體加粗的標題很刺眼,豪門第一夫人出軌江氏集團太子爺。
豪門第一夫人?誰?她?
江氏集團太子爺?誰?江慶安?
出軌?他們兩個?誰這麼有創意?
報道很長,寫了好幾段,不用猜也知道,這是她和江慶安的‘情史’,就算是假的,也能被這些人寫的有鼻子有眼。
她一度佩服寫這篇報道的記者,無中生有的事也能編的這麼生動形象,還寫了大半張報紙。
下麵還有配圖,高清,很大張,占了報紙至少四分之一的篇幅。
不過不是她跟江慶安的不雅照,主角是兩個女人,兩人都隻有側臉,不難辨認,是她和白念念,背景就是這家酒店。
顧佳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她跟白念念偶遇也能讓人聯想到她出軌江慶安?要是她跟什麼男人見個麵,這些人是不是連床照都能貼出來?
快速的瀏覽文字,腦袋亂成一團,也沒什麼心情仔細看,但她也算是看明白了。就是說白念念為她和江慶安開房,共度良宵。
耳邊還能傳來東西碰撞摔破的聲音,還有韓雲殤的低吼聲。
“你要護著他?在我麵前護著他?”
“顧佳茹,你趕緊給我說,江慶安到底在他媽哪兒?”
‘砰——’的一個杯子砸在了床頭旁邊的牆上,杯子瞬間碎成了一片片玻璃碴稀裏嘩啦落了一地,還有幾塊掉在被子上。
說實話,顧佳茹一點都不害怕,不害怕韓雲殤對她大聲喊,不害怕韓雲殤衝她扔杯子,甚至不害怕這杯子會砸在她臉上。
比起心裏的難受,這些根本算不上什麼。
“報紙上寫的,你都信了?”顧佳茹張了張嘴,蠕動著嘴唇,半天才出聲,聲音嘶啞而又顫抖。
“報紙上的話十句有七句是假的,我不願意多想。但是你現在就躺在這,白念念也確實來這裏訂過房間,你讓我怎麼說服自己?”
韓雲殤在爆發的邊緣……不,他已經爆發了,在她麵前瘋狂的毫無理智可言。
又是人證物證俱在,她連開口反駁都無從張口,就像前一天在辦公室發生的那一幕一樣。
不,也不一樣,在辦公室的時候,就算徐薇站出來親口指證她,就算她沒解釋什麼,韓雲殤也依舊相信她,但是現在,韓雲殤一句都沒開口問自己,就已經定了她的罪。
他現在這麼瘋狂的找江慶安,絕不是為了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他隻是想找出所謂的奸夫,然後狠狠地發泄。
“韓雲殤,這件事,你相信過我嗎?”顧佳茹一臉平靜,隻是目光悲淒的看著他,就連語氣都聽不出一絲起伏。
韓雲殤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血液慢慢發涼,逆流,最後慢慢凝結。
他寧願這個時候的顧佳茹會突然跳起來,把枕頭狠狠的砸在他身上,然後大罵他怎麼能懷疑她?或者說點什麼。
絕不是像現在這麼平靜,就像……就像默認了一樣。
這種安靜讓他渾身每一個細胞都發狂。
“現在說這些還有意義嗎?”他的聲音很啞,很低。
“韓雲殤,回答我!”顧佳茹突然提高了聲音,然後又把剛才的聲音重複了一遍,“這件事,你相信過我嗎?從頭到尾,哪怕一秒鍾。”
韓雲殤嘴角露出陰鬱的冷笑,“你現在已經躺在這裏了,你讓我怎麼相信你?是相信你跟江慶安那個混蛋昨晚沒發生什麼,還是跟你發生了什麼的人不是他?”
“韓雲殤!”顧佳茹一直強忍著眼淚,在這一刻突然失了控,斷了線似的往下落,“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