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走了嗎?”
寂靜無聲的宴會大廳突兀的站著兩女一男,說實話,也並不突兀,看起來很賞心悅目。
這話,自然是韓雅靜說的。
顧佳茹的話都已經說到這份兒上,她再不走就是自取其辱,更何況,她留下來能做什麼?繼續道歉嗎?
人家都說了,自己的道歉她不會接受,覺得太虛情假意。
也是,她要是繼續道歉那才叫虛情假意。
韓靜雅離開了,顧佳茹也準備走了,剛轉身,手腕被人拉住,轉頭,那個男人的臉色不太好看。
“你確定要去?”
“能不去嗎?剛剛我已經答應了。”顧佳茹神色閑適,她麵前的這個男人卻不這麼想,不難看出,他的臉上多了幾分陰霾,似是妥協,輕聲安慰到,“你覺得我是任人欺負的人嗎?再說了,你在這裏,誰敢欺負我?他們巴結還來不及。”
顧佳茹這話不假,韓雲殤一出現,就連楚淩都不得不收起爪牙,別人憑什麼不巴結?
“十五分鍾。”韓雲殤輕歎一聲,竟有些無所適從。
她知道,他這是答應了。
顧佳茹直接去了休息室,毫不意外的看到坐在主位的楚淩,目光觸及她身邊的人時,眼底晃過一絲驚詫。
韓若也在這裏?
實現重新回到楚淩身上,有些不太明白她叫自己來的用意。
“我還以為你會帶雲殤那小子一塊上來,結果你自己就跑上來了,我真是小看了你。”韓若麵露譏諷,對這個兒媳婦,實在看不上眼。
“畢竟韓夫人要見的人是我,雲殤在這裏,韓夫人有些話恐怕不好開口。”眉眼微動,餘光卻一直打量韓若。
“伶牙俐齒,也不知道雲殤看上了你什麼。”韓若嗬斥,也不管顧佳茹的麵子。
“老韓,你少說兩句,不是說好了你隻看著不插嘴嗎?”楚淩當著顧佳茹的麵這麼說韓若,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隻見她又轉頭,對顧佳茹難得露出如此和藹的目光,“佳茹,你看,咱們都是一家人,你張口閉口的叫我韓夫人,咱們婆媳之間的關係疏遠了不說,雲殤聽見也不好,你覺得呢?”
顧佳茹輕笑,說來說去,最後一句才是最重要的吧?
“我當然也是這麼想的,不過,我是不知道您怎麼想的,我一會叫韓夫人,一會又叫媽,不光今晚來的那些看客糊塗,我也跟著糊塗,你說哪天出門在外,我叫錯了,那不是惹您生氣嗎?想來想去,我覺得還是叫一聲韓夫人比較合適。”
韓若黑了臉,這個晚輩實在不知好歹。好在楚淩及時推了推他的胳膊,這才一聲不吭的忍了下來,隻是眼底多了一層陰鬱。
楚淩也不計較她話裏的諷刺,裝傻到,“年輕人就是愛開玩笑,你是雲殤的妻子,就是我的兒媳,咱們都是一家人,我能怎麼想?佳茹,那些看客怎麼看不要緊,重要的是咱們怎麼做。”
聽韓夫人的意思,是想把今晚的事粉飾太平,人前,顧佳茹叫她一聲媽,至於她怎麼圓過去,那是她的事,在別人眼裏,她們可是模範婆媳。
她這個婆婆,演戲上癮啊。
“您還沒說找我來是什麼事,應該不是專門計較一個稱呼吧?”顧佳茹厭煩這兩個豪門勢利,適時地岔開話題。
“當然是有事和你商量。”楚淩麵上一喜,覺得這個顧佳茹越來越上道了。
商量?顧佳茹的臉上閃過一絲譏諷,他們有商量的份嗎?
她有拒絕的機會嗎?一如今天來參加宴會,一如此刻她站在這裏。
顧佳茹沒說話,楚淩也不冷場,精致的妝容下那一抹恰到好處的笑,看起來跟真的一樣。
“你剛剛也看到了,雲殤這孩子對我們有誤會,我們為人父母的有時候很無奈,話說多了,孩子覺得煩,說少了,總怕囑咐的不到位。”稍稍停頓,接著又開口,“你嫁進韓家時間還短,你是不知道,雲殤一年到頭也不會回家幾趟,你覺得我跟雲殤的爸爸還有幾年好活呢?我們現在是見一麵少一麵。”
感情牌?演的還真是繪聲繪色呢,連生死這樣的大事都擺出來了。
冷眼旁觀的顧佳茹唇瓣一彎,輕盈的嗓音不帶多少感情,“韓夫人,雲殤愛我,願意寵著我,並不代表我就能恃寵生嬌,什麼要求都敢跟他提,他不願意回家,您怎麼不親自問他呢?老實說,站在您和我丈夫中間,我也很為難。”
楚淩麵色一凝,顯然是沒想到顧佳茹會拒絕,臉上依舊淺笑盈盈,看不出什麼,心裏卻把顧佳茹罵了百八十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