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嚐試了五六次之後,韓雲殤終於頹然地放下了手中蘸著碘酒的麵前,深深地舒了一口氣。
顧佳茹有些委屈,抬起左手想要靠近自己的傷口,擦拭一下即將流下來的碘酒,但卻也被韓雲殤製止:“別碰。”
“那……我不叫了行了吧?”顧佳茹哭笑不得,雖然疼痛在身體上加倍放大,但如果不消毒也不行啊。
韓雲殤這時候則站了起來,一臉頹然:“我做不到。見不得你受委屈。”
說完,他就轉頭看向了窗外,高大的背影讓仰著頭的顧佳茹看起來心裏一暖。
“那……我自己來吧。”顧佳茹並不是沒有自己上過藥,甚至可以說是得心應手,隻不過,在韓雲殤的麵前,這一切承受痛苦的能力,仿佛都消失了。
但看到韓雲殤已經這麼糾結,顧佳茹還是說:“我自己來,你別看就行了。”
於是她緊咬下唇,雖然手腕發顫,但還是輕輕靠近窗口準備擦拭。
“不行!”就在顧佳茹做好了完全的心理準備之後,韓雲殤突然轉過頭製止了她的動作。
“那你要怎麼樣嘛?”顧佳茹有些無奈。雖然受傷是因為自己不小心,但韓雲殤現在的樣子也太不配合了,隻是讓他回避幾分鍾,自己處理好就行了。難道他非得看著自己的傷口沒有消毒發炎了才肯罷休?
“江慶安,地址發你了,滾過來。”就在這個時候,韓雲殤已經接通了電話,對電話那頭大喊道。
隨後,他轉過頭看了顧佳茹一眼:“雖然我很不想讓你見到江慶安,但是處理傷口重要。”
顧佳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眼眸當中流轉著感動。她這才知道,自己剛才完全錯怪了韓雲殤。
而他的糾結根本沒有持續幾分鍾,哪怕是在知道江慶安有歹心的情況下,也要放下醋意撥出這個電話。
她莫名覺得,平時高冷驕傲的韓雲殤有種反萌差。
二十分鍾後。
隨著窗外刹車聲的響起,門鈴在五秒鍾之後也叮當作響。
“怎麼了?我大兄弟!”江慶安胡亂的按著門鈴,門剛剛打開,便急切地衝了進來,“你沒事兒吧?”
他望著韓雲殤,擔憂地說。
韓雲殤從來沒有這麼緊張地喊他過來家裏,所以一路上他不知道自己闖了幾個紅燈,狂飆了過來,生怕韓雲殤遇到了什麼問題。
然而,麵前卻是一個完好無損的男人。
江慶安的手從韓雲殤的肩膀上拿了下來,忍不住說了一句:“草。你耍我呢?”
說完,他便走向一旁的沙發坐了下來:“不行,這事兒沒有十瓶拉菲沒完。”
“給她上藥,上完給你拿酒,直接扛回去。”韓雲殤將碘酒和棉簽丟在了江慶安的懷裏,一臉冷漠地說。
江慶安愣了愣,這才發現安靜地坐在一旁,疼得呲牙咧嘴的顧佳茹。
於是他立刻走上前來,用賤賤的語氣說:“天呐,你這怎麼了?摔著了。”
顧佳茹無奈地點點頭,眼看著江慶安的手就要摸了過來。她突然想起之前自己住院時,他手心當中的冰涼,不動聲色地往後撤了撤。
不過,還沒等到她說什麼。韓雲殤的手就一把握住了江慶安的手腕,語氣冷漠:“看病,別亂摸。”
“我的哥啊,我就看看她骨折沒有,骨折了得趕緊送醫院拍個片子,該動手術動手術,該打石膏打石膏。”江慶安衝韓雲殤翻了個白眼,“這是吃醋的時候麼?”
正說著,他又要下手去捏。
韓雲殤的手依舊沒有鬆開,麵色冷漠:“那不用你看了,開車,帶她去醫院。”
“別介啊!”江慶安鬱悶至極,“算了,我跟你開玩笑的,看表麵隻是擦傷,沒什麼淤青,應該沒大事兒。”
“什麼叫應該?”韓雲殤皺起了眉頭,對江慶安的話表示質問。
這一下倒是把江慶安問住了,他鬱悶地撓了撓頭:“那你到底想怎麼著啊?接觸都不讓,我也沒辦法確定不是?”
“等著。”韓雲殤轉身上了樓。
隻剩下顧佳茹與江慶安麵麵相覷,氣氛安靜而又詭異。
在這種寂靜的環境當中,顧佳茹隻能聽得到韓雲殤在樓上翻騰的聲音,卻又不知道他到底在搞什麼。
直到江慶安先開口,聲音低沉而又認真:“很少見他這樣。”
“嗯?”顧佳茹倒是沒想到,江慶安會與自己聊韓雲殤。不過她也並不奇怪,能夠感覺到他與韓雲殤的關係很是密切。
江慶安揚唇笑了笑,酒窩乍現,讓人如沐春風:“你很幸運,他更幸運。可惜我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