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吧!”顧佳茹聽到他的聲音便覺得有些頭痛,於是甩開了韓雲殤的手,立刻便往外跑了過去。
她不用回頭,隻感受著身後涼颼颼的目光,便知道韓雲殤臉上可能會是什麼樣的表情。隻是她離開的腳步依舊決絕,現在還不是時候,她絕對不能放任自己和韓父待上太久,她知道,韓父那種人,不可能會認可她。
所以,她隻有表現得越可憐,越淒楚,便越會得到韓雲殤的同情。
想到這兒,正在奔跑的顧佳茹握緊了自己的拳頭。
不過,也正是因為她的胡思亂想,腳下一滑,差點兒跌落在泳池當中。
雖然沒有入水,但情況並不比入水好上多少。膝蓋,腰部與地麵撞擊,帶來的疼痛讓顧佳茹根本無法起身,她呲牙咧嘴地用右手撐在了地上,想要支起自己的身體。
但她怎麼能料到,手下又是一滑,整個身體差點兒與地麵“親密接觸”。
“顧佳茹。”這時候,韓雲殤追了過來,麵容冷漠地看著跌倒在地上的女人,眼神當中滿是斥責。
顧佳茹原本就比較委屈,聽到這種責怪的聲音,幾乎更是要忍不住哭出了聲。眼眶一紅,不敢抬頭去看。
“你跑這麼快做什麼?”韓雲殤的聲音仿佛能將周圍的一切冷凍結冰。
她聽到這斥責,低著頭依舊一言不發。
此時,他看到了她膝蓋上的傷痕,滲出的血絲讓他更是憤怒不已。
這個蠢女人,有什麼需要躲的?她已經是自己的女人了,難不成自己還保護不好她?
無非她就是不相信自己罷了。
越是這麼想,韓雲殤越覺得鬱悶痛苦至極。
在長達兩分鍾的沉默之下,膝蓋和腰部的疼痛,以及被冷落的痛苦,讓顧佳茹更覺得委屈。同時也覺得不可思議。
她腦海中掠過許多畫麵,被關在黑屋子裏的害怕和慌張,練習那三腳貓功夫時被扔出去受的傷。
這些從未讓顧佳茹如此委屈的感覺。
偏偏與這個人在一起,一切原本是小事兒的東西,都會讓她脆弱不堪。
“回家。”韓雲殤感覺到了顧佳茹身體的顫抖,心上像是被紮了一個刺一樣,隱隱作痛。他二話不說,彎腰將顧佳茹抱起,鎖在了自己的懷裏,好像生怕她逃去別處一樣,唇齒溫和地在她的臉頰上親了親:“要不要去醫院?”
“不……不用了。”一瞬間,仿佛所有的痛苦都被解除,隻有他吻過的位置殘留一些濕潤的感覺,她的臉頰也盈滿了嬌羞。
“以後再這樣,是要挨打的。”韓雲殤的步伐穩健,卻邊走邊對顧佳茹淡淡說。
顧佳茹的頭恨不得埋進他的胸口,支支吾吾地說:“我……我哪有什麼錯。”
“還說沒有?”韓雲殤的步子頓住,眼眸當中滿是嚴肅。
“我……”顧佳茹滿心鬱悶,但也隻好怯怯地望著他的臉,“那……那有吧。”
他抿唇不言,將懷中的人兒抱得更緊了一些。
他明白她可能會害怕,隻是不明白,為什麼她會害怕到這種慌張的地步,做出完全不合乎常理的反應,哪怕是讓自己摔倒,也非要逃離這個地方。
明明來參加party的時候一切都好好的。
因為父親?
她已經和自己領了證,哪怕做什麼也有自己的袒護,又何必要害怕一個一年回不了幾次家的老人?
韓雲殤怎麼也想不通。
一小時後。
“嘶……”顧佳茹滿臉痛苦,表情幾乎都已經猙獰了起來。
“輕點兒……”她如蔥根般潔白的手,死死地攥著自己的小腿,仿佛這樣就能減輕疼痛一樣。
而韓雲殤握住碘酒的手已經有些發顫,他皺了皺眉,看了一眼顧佳茹:“能不能商量一件事兒?”
顧佳茹在“嘶”聲之餘,抬頭認真地與其對視,準備聽他要說什麼。
不過他卻隻是淡淡說:“盡量忍住別喊,不然我下不去手。”
看到她白皙皮膚上的血痕,就已經讓他內心發怵,如果因為自己的擦拭帶來疼痛,他又怎麼可能忍心。
說完這話的下一秒,韓雲殤用盡量輕柔的動作繼續擦拭她的傷口。
“好……好的……”顧佳茹滿口應下,隻是整個身體都因為疼痛而有所反應,顫抖得厲害。
她憑借多年的經驗,應該是沒有傷到筋骨的。
但同時多年的經驗也讓她有些鬱悶,以前比這嚴重的大傷小傷統統都受過,這點兒傷害根本不算什麼。可是在他疼痛的目光下,根本不需要偽裝,傷口帶來的疼痛反應便已經加倍出現,連帶著過去生活中的委屈,也一並湧進了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