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德全推門進來,好奇地問道:“杜先生,為什麼要這麼做?”
“還記得傘和箱子的禁忌吧?我們雖然都知道,但是在思考的時候,卻將這個線索忽略了。”杜九言道:“所以,一直往前走走不通,那我們就後退一步再去看看。”
單德全明白了,低聲問道:“那今晚我們要去盯著嗎?”
杜九言點頭,“分上下半夜,我們去盯梢。”
“我們一起。”桂王和杜九言道:“上半夜我陪你。”
杜九言拱手,“辛苦王爺了!”著,就看著跛子和單德全,“那二位現在去睡覺,過了子夜來換我們。”
單德全當然沒有問題,他看著跛子。
“或許不用到下半夜,”跛子也不同意,也不不同意,波瀾不驚地道:“大家一起,畢竟兩個院子,兩雙眼睛看不過來。”
單德全愕然,但他顯然沒有反對的權力。
“下半夜也歸你。”桂王唾棄地看著跛子。
杜九言沒話,她和單德全在做份內事,桂王和跛子是在幫忙,所以他們怎麼定,這件事就怎麼定。
“吃飯!”杜九言摸了錢袋子出來,給單德全五兩銀子,“吩咐個差役去買菜和肉的包子還有饅頭,送到杭家班去。”
五兩銀子能賣很多包子和饅頭,就算他們人多,估計也能吃個兩了。
“成。”單德全拿了錢去吩咐手下辦事。
他們四個人在衙門裏吃了飯,黑後四個人踩著雪去了杭家班。
趴在行頭房這邊的屋頂上,能看到院子裏所有的情形,也能看到堂屋裏來來去去的人。
有的孩子在哭,有的在安慰,有的蹲在門口一邊啃肉包子一邊抹眼淚。
氣氛很壓抑,一個孩子稚嫩地猜測道:“衙門是不是找不到凶手,所以將班主帶回去交差了?”
他的話一,氣氛更加壓抑了,半大不大能聽得懂的孩子,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一個哭嚎,剩下一連串的都哭了起來。
“不要亂話,衙門怎麼可能做這種事,又不是地方,這是京城。”話是應該是敲鑼的老人家。
“快吃飯,吃完就去睡覺,明班主就會回來了。”
大家哭哭啼啼地吃東西,吃完將剩下的用布袋子套著放在桌子上又罩上罩子,留明吃。
“熱水都燒好了,帶弟弟們去睡覺。”
孩子們安安靜靜地去洗漱,一會兒所有房間的燈都熄了。
院子裏安靜下來。
戍時,一更的棒子聲響起來。
黑黢黢的連月亮都沒有,凜冽的風從四麵八方刮過來,杜九言很冷,搓著手。
忽然,一隻手伸過來抓著她的右手暖著,她看著桂王正要話,左手忽然也被人抓住。
沒了支撐,她的臉啪嘰擱在瓦片上。
右手被桂王使勁地搓著,左手則被跛子直接塞自己衣袖暖著。
“二位,”杜九言趴在瓦片上,壓著聲音道:“多謝好意,我不是很冷的。”
她使勁將手抽出來。
桂王和跛子看到了對方的動作,目光已交織,仿佛有火花在黑夜裏碰撞,劈裏啪啦地響在杜九言耳邊。
“噓!”杜九言哆嗦著,“再堅持一會兒,子時我們就回去。”
她凍的扛不住了,迫切的想要回去睡覺。
“今第一晚,肯定不會有收獲的。”杜九言寬慰大家。
單德全不知道三個人的事,探頭過來低聲道:“杜先生,您覺得如果有收獲,會是什麼收獲?”
“慶祝!”杜九言道。
單德全聽懂了,點著頭繼續趴在屋頂盯著兩間院子。
“你認為凶手會著急出來慶祝?如何慶祝?”跛子問道。
“我不確定。這個凶手很矛盾,我猜不到他會怎麼慶祝。”杜九言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案件,她辦刑事案的經驗算是豐富了,就以前沒有查案,但是看過的卷宗已是數不盡。
但這一次很奇怪。
而奇怪就奇怪在於,這個院子裏最大的也隻是個半大的孩子,今年十六歲。
她也和所有人都聊過,無論是哪個孩子,都還是孩子,包括淩戎在內……心智都不夠成熟,話和行事也都不夠穩重。
但是,這個案件的手法,不但成熟而且老道。
這太矛盾了。